第二十章 心魔

“姐姐！”小青踏着凌波微步，在空气中划动着双脚，一面呼喊着小白，一面靠近白蛇，两道纯青色的光芒从她脚底喷涌而出，拖着长长的尾巴，可相比起十多层楼高的白蛇，还是显得太渺小了。

“嘶——”传入耳膜的是一声尖锐的啸叫，小青被强气流吹得凌空翻了一圈，像一个飞转的飞镖。

“姐姐——”小青万万没有想到姐姐竟然真的会攻击他，半句话是嗫嚅在嘴中还未吐出，小青便被迎面上来的时候打了个正着，身体像铅锤一样的坠落在地，结结实实的被拍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她瘦弱的身躯上布着一道鲜艳的血痕，那是被白蛇蛇尾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形成的。

封林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白蛇啊，她可是你想朝夕相伴的妹妹！你......你竟然连她都不认得了！你......”不知何时，封林对小青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现在的他容不得他人对小青伤害！他喊得太过投入，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许宣干了些什么，直到“呼呼”的风声传进他的耳朵，他这才想起了许宣的存在，可是机舱内空无一人，舱门大开着，一根黑色的缆绳绑在机舱内，另一端延伸到了机舱外“许宣！许宣！”枫林大喊道，他透过舷窗看到徐轩在一根黑线的牵引下已经快要降落，马上就要接触到地面了！

许宣啊，许宣，你怎么又这么冲动！这样高速跳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你就这么信任你的哥哥会在你降落的时候及时减速？心里这么想着，行动已经做了出来。他决定冒险做一次危险的空中机动——普加乔夫眼镜蛇。他猛的一推操纵杆，让转速达到最大两台喷气式发动机像是怒吼的雄狮，喷出更多更高速的高温气体，然后他用尽全力一把将操纵杆向后拉，整个直升飞机像是一条昂首出击的眼镜蛇，整体旋转90度朝上朝下悬一正飞快的令整架直升飞机减速，强大的加速度几乎让封林陷入座位中再也动弹不得，整条缆绳迅速的摇摆了起来，终于在到达摆动最高点的时候，许宣恰好落到了地面上。

就像1300年前那片蒲公英草地中一样，许宣一边大声呼唤着小白，一边跳过变形的门窗，倒塌的水泥墙和龟裂的地缝，他努力的朝着白蛇招手，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小白，你......你还记得我吗？”许宣大声的喊着，白蛇终于注意到了许宣的存在，她低下高昂的头，吐着信子注视着眼前这小小的人儿，不明白他为何要吸引自己的注意，难道是希望自己把他给吞掉？此刻，在白蛇的内心中，一个属于小白的拥有着人性的意志，和另一个属于蛇类的凶残嗜血的本性，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她们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此刻在白蛇的内心中发生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阿宣，那可是阿宣啊！可恶的心魔，你不能阻止我的！”

“什么阿宣不阿宣对我来说通通都是美味的食物罢了，刚才那些点心可真是美味啊，我可不介意再来一顿！哈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声，在白蛇的心中回响。

“这......这怎么行，他......他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你怎么可以吃了他？”

“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笑，小白，你给我记住！你是蛇妖，他是人类，你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对于我来说，不过捕食和被捕食的关系罢了！”

“该死的心魔，你刚才竟然伤害我的妹妹小青，你真的以为我治不住你了吗！我能够放你出来，不过是因为痛苦冲昏了我的头脑，我自然有办法压制你！”

“小青？哼，也不过是一道菜罢了！不过是比普通人更加美味，更加滋补了而已，小白你给我记住，力量才是我们存在的真正目的，现在我汲取了如此多的精华，你倒试试看，还能不能够压制住啊，哈哈哈哈哈......”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心魔在小白的内心狂笑道，小白试了试，果然那家伙的气息实在是太狂躁了，别说压制，连抗衡都无法做到！

“你我本来就是一体，何必要处处压制于我！人类有一句话叫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本来都是同一蛇性起源，不过是为了生存和繁衍而已，你却向人类异化，去学习他们什么可笑的爱情！爱情？可笑！真是可笑！你难道不知道只有力量才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通行证吗？你苦苦压制于我这么久，让我苦不堪言，若不是我在最危难的关头出面解决的危难，你我早已魂飞魄散，形神俱灭了！到现在你非但不感激我，反倒埋怨我想要吞了你的所爱之人，这可真是突破了我的底线！那么今后，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还是交给我掌管比较好，至于你......就让你尝尝被压制千年的滋味吧！”那个狂躁的声音大吼道。小白只觉得来自对方的压制变强了，加剧了，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了！如果再过几分钟，自己就会像当年的它一样，被压制千年，永世不得翻身！

不！这......这怎么行？阿宣，他还等着我回家呢！我，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呢？阿宣......一想起他的样貌，他的歌声，他救自己时的勇敢，拥抱自己时的真挚，小白便痛不欲生，泪如雨下！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关头放弃，苦苦等待1300年不就是为了再次相见！如今阿宣就在眼前，她是多么想要扑进阿宣的怀抱，将自己这1300年来的思念与痛苦倾诉于他，倾诉于这她日思夜想，彻夜辗转难忘的爱人！

不！我一定要战胜心魔！我一定要再见阿宣！

那属于小白的意志，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狂躁的心魔感觉到小白的意志一直像是一圈圈扩散的水波，周期性的波动了起来，每波动一次，属于小白的意志就会逐渐增强。狂躁的本能发现自己的优势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抹平，尽管自己用尽全力，但是还是无法抑制小白的压制！

时间仿佛静止了，许宣静静的看着凝固在半空中的白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从内心深处响起了一声呐喊！是小白的声音！

“阿宣！我......我被控制住了......你......你可千万不要埋怨我犯下的罪行......那不是真实的我......你......你要唤醒我们的美好记忆......只有这样......才能......”声音戛然而止，许宣满脸诧异的望着凝固在半空中的白蛇，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