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白狸儿!
秋平身子一抖,立刻伏下身子。
其他人也都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白狸儿我这被冤枉的当事人都不生气,祖母您又何必大动肝火。
老太太你,你做出此等丑事,简直丢尽我将军府的脸……
老太太那一堆教训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狸就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白狸儿流言蜚语岂可尽信,祖母身为一府主母,也和外面那些市井流民一样人云亦云吗?
老太太那你倒给我解释解释,烟雨楼和雪小侯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狸儿清者自清,信我的人我不解释,他也信我,不信我的人,我怎么解释了他也不会信。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白狸儿孙女大病初愈,身子疲累,这就先告退了。
白狸说着微微垂首,不等老太太说话,便悠然转身,带着绮纹和云织走了。
老太太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简直反了……
老太太气得直捂着胸口歪在大迎枕上。
白若雨祖母您小心身子。
白若雨见状立刻上前,为老太太抚背。
其他人也是倒茶的倒茶,拧帕的拧帕。
二夫人看着白狸远去的背影,眸光深远。
白狸带着绮纹和云织回了西府。
梧桐苑里的血痕已经被清理,再没了一丝血腥味。
一回房间,白狸便慵懒地歪在了贵妃榻上。
云织倒了杯热茶,送到白狸手中。
绮纹小姐,要不要派人去查查那流言的出处?
白狸倏地抬眸,直直望向绮纹,却见她一脸坦然,眼中清澈无比,便勾了勾唇。
白狸儿不用,左不过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绮纹那小姐就不管吗?
白狸儿管它作甚,我只怕它传得不够凶猛。
在这件事上,她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希望小孔雀这次能给力一点,不要让她失望。
绮纹和云织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疑惑。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的名节如此重要,小姐怎么能这么不在乎,何况这件事还关乎太子殿下和雪小侯爷,这两位可是除了老将军以外,小姐最在乎的人啊。
白狸儿去把府里的管事都给我叫来。
绮纹是。
绮纹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十多个管事走了进去。
不重要的人给大小姐请安。
管事们一起对着白狸鞠了一躬。
白狸儿账本可带了?
不重要的人带了,带了。
管事们一起拿出账本递给绮纹。
绮纹将所有的账本收上来,一起交给白狸。
白狸扫了眼十分镇定的管事们,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随手拿过一本,便翻看起来。
起初倒还好,可是越看脸色就越差,直到最后白狸的脸色竟然整个黑了下来。
看着白狸越来越黑的脸色,众管事镇定的神情渐渐崩塌。
死了死了,大小姐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真的看出来了?应该不至于啊,他这账,不说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就是资历很深的老管事也是看不出来的啊。
装装样子罢了,他就不信她一个傻子能看得懂这些。
管事们各怀心思,有的心虚,有的怀疑,有的不屑,可眼底深处都有着紧张和害怕。
“啪……”
白狸儿这些都是什么?看来府里的规矩你们还是学不会啊,怎么,这一个个地都想到后山跟蜀绣做伴吗?
充满杀意的冰冷声音传来,众人想到蜀绣的死状,齐齐一抖,纷纷跪了下来。
不重要的人奴才该死,请大小姐恕罪。
白狸冷哼,袖袍一挥,直接将手下的账本,挥到一个管事脸上。
白狸儿三天时间,把这些账都给我算清楚了,若是再算不清,府里所有的亏空都你一个人来补。
不重要的人是,是……
管事战战兢兢地点头,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账本。
白狸儿你们也一样,再学不会我忠义侯府的规矩,那就等着去跟蜀绣做伴吧。
十多个账本随着肃杀的冰冷话语,一起飞到管事们的脸上。
不重要的人是,是……
管事们立刻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连滚带爬地带着账本,滚出了梧桐苑。
云织小姐,您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能看懂那么多本账目
云织双手托腮,一脸崇拜地望着白狸,漂亮的大眼里满是红心。
白狸儿并不懂
云织啊?那您刚才……
绮纹也是惊讶地瞪大眼睛。
白狸邪邪勾唇,一切都是套路而已。
杀鸡儆猴虽然有用,可架不住利益的趋势啊,只可惜赵氏给他们的利益还没重到让他们不要命的地步。
绮纹那我们要不要再找个账房先生来
白狸儿不用,他们不会想和蜀绣做伴
两人点头,心中对白狸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白狸儿你先出去
云织是
云织一愣,听话地出了房间,并为两人关好房门。
白狸儿说吧,你是谁的人?
绮纹眸光轻闪,直接跪了下来。
绮纹奴婢是夫人留下守护小姐的。
白狸皱眉,直直地望着绮纹的眼睛,依旧是一片清澈,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
难道真是娘亲留下的?
可是……
白狸儿看你的年纪,娘亲走的时候,你应该还是个孩子吧
白狸看着绮纹,一脸不解。
娘亲为什么要将她交给一个孩子?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绮纹夫人走时,奴婢已经十岁,已经不算孩子了
看着一脸认真的绮纹,白狸唇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白狸儿我娘到底去了哪里?
绮纹愣了愣,没有立刻回答。
白狸也不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绮纹夫人去找老爷了
白狸儿噗……
白狸闻言,猛地喷出一口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