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第一次吃麻辣烫

“老板点菜！”妹妹在厨房门口，把我们要的菜跟老板说。

虽然是白天，不过这家位于老街附近的麻辣烫店，客流跟电视上看到的晚上还要多。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屋子外面坐在塑料矮桌前，而且还是在很多人之间，等着吃麻辣烫。一路上我都担心自己会紧张得要死，脸部会很难看，双手会像划船一样张开，放不下来，那些异样的眼光会直直地盯着我看，妹妹会表现出后悔带我来的表情，而凌也是一样的表情。想到这，有几次我都想说，要不回家。现在那些情况是这样的，凌坐在右手边手轻轻地握住不受控制的右手，玩奇迹暖暖给我看，艾瑞和婷婷挤坐在对面，一起玩王者荣耀，婷婷加他微信好友的，没有人在看我，看也是撇一眼。

我没有感觉到一点紧张。可能是凌掌心传过来温柔又温暖的温度，让我忘了紧张，忘了现在这是什么样的地方。

很神奇的感觉。

妹妹在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的店里等菜。

“你到底冲了多少钱？”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奇迹暖暖界面。

他的钻石是，十万，金币四千万，体力三千。等级五十级，会员等级15级。

因为是微信好友，在游戏里也是好友。收集数好像是，六千。

一个月前，在游戏好友看到他的头像，当时收集数是三千，等级三十级。名字叫，Ll。会员等级12级。

说真的，当时我怀疑是别人，正好用了跟凌一样的头像。因为他是苹果系统的手机，跟我根本不互通。我好奇的问他，是不是在玩暖暖？他直接截了图发过来，是竞赛场的。当时他正在打榜。因为排名他是，二十整。他重新买了个新手机，华为最新发布的手机。

他真的很喜欢第一名的位置呢……我当时觉得他是在故意对我炫耀他钱多得没地方花了，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能为力。

三年了，我才拿到四套有生之年系列，他给我四个月不到就拿到了四套。这是在活生生地告诉我，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做到。

因为气不过三天没有理他。有的时候他的搭配真的惊艳到了我，忍不住跟他合照发微博，赞数最高一百多，也多亏了他那大师级别的搭配能力搭出来的一幅幅实用美丽的装扮，我微博粉丝现在一百多了。他搭配有个很明显的共同点，头发没变过，妆容也一样，头发是黑色短发，妆容是云端少女，就好像是一个人穿上那些美丽梦幻的衣服一样，却意外地好看。

“四万多！”他快速地过着竞赛场关卡。童话分数十二万分。

每一关都是十万以上的分数。

我睁大眼睛看着那吓人的分数：“你怎么办到的？钱真的可以什么都可以做到呢！”

过一关的他，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按照高分攻略，穿成一颗圣诞树就可以啦！钻石花了不少就是啦。”

“你还真的狠的下心冲呢！”我看着手机。

他不在乎的笑笑，拇指快速触屏，买了最后四次次数，开始过关：“不冲的话，根本没机会跟你一起玩了！”

“你完全是想超越我吧？我三年才八千多衣服，你给我四个月就六千。心里不平衡啊……”我看着他的排名。第一名。

“到了跟你一样的收集度的时候，我会开始像你一样的！保持跟你一致的收集度。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他退掉竞赛场，把手机放到桌上，跟我一样的姿势玩手机。

我突然知道了，他要干什么了。连忙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他在完成联盟任务。

“你真的很喜欢第一名呢？”我问。联盟关卡他也是第一名的位置。

他退掉关卡界面，点开贡献界面，看了看我：“因为我没有过第二名的经历啊！”

“能在自恋点吗？自恋狂先生。”我嘟了嘟嘴，表示鄙视。

“自恋狂先生！这个名字不错，改名。”他点开头像编辑昵称。

我连忙举起右手：“我喜欢现在的这个昵称！简单好听。”

他被我突然的反应震到了。看着我的脸一会儿后，放下手：“这个昵称你果然很喜欢！”他意味不明的笑笑。

他用比我快好几倍的时间就完成了日常任务。在设计图中拿到了好几件衣服，但是要钻石购买部件制作的往期活动套装。有的我很喜欢，却没拿到的，他却很容易就拿到了。钻石，体力，金币，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自由搭配。自由套装名称；风来雨时。在我知道的一个月内搭配一天一个，名字都是这个。跟我一样，不改名字。

他找衣服的时候，全是搜索功能。

过目不忘的本领，真的很帅，太方便了。我不由地在心里默默感慨，可是我希望他从未有过这么帅的能力，而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男孩。

头发，不羁。上衣，深海之梦。下装，迷梦之鱼。外套，叠浪浮游。鞋子，深海旋律。妆容，婷婷。头饰，初遇时刻。项链，沉醉依偎。腰饰，蔚海琉波。

整体感觉，一个可爱好看的短发女孩穿上童话里人鱼赠送的礼服，对着给予她美好祝福的蔚蓝大海真诚地微笑。美丽又梦幻。

“好漂亮！”我不由自主地说道，“如果可以穿上，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你想穿？”凌看我。

我收了收得意忘形的笑：“就算出了实体，我也买不起！还有我这样子也穿不了啊！”

妹妹和店里的一个帮手小妹把菜端了过来。好多，小妹端着麻辣烫锅火锅，妹妹双手端着其他食物，盘子上放着盘子。她在玩杂技表演？

“还玩！过来帮忙啊！”双手端着菜的妹妹，踢了一下还在玩的艾瑞腿。

艾瑞连忙放下手机，条件反射的跳起来为妹妹分担一点：“一次不行就多拿几次嘛！你在跟谁比拿得多吗？”

婷婷双手拿第二层的金针菇和果肉相连。

“你过来拿不就行了吗！懒死了！懒死算了，省得再去祸害女人！”妹妹把菜放在桌上摆好。

艾瑞弯腰放下玉米和甜藕，一脸茫然的看着妹妹：“你又没叫我！还有我不懒！”

“后面的等下上！拿饮品的时候麻烦带根吸管。”妹妹对着要走的小妹说。

小妹点点头。

妹妹绕过艾瑞走到位置上，经过背后的时候她鄙视的撇了撇嘴：“还要人叫啊！正常人都会想到我拿不了那么多的东西。懒就是懒，不要说得那么好听！”

这是在说以前的自己吗？我用左手遮住脸笑，跟妈妈说的话一样呢……

看到我在笑，艾瑞不好意思得看了看坐下来在想先吃什么的妹妹，跟着气势恢弘瞪着她：“要是我懒得什么都不管，你会有这样完美过了头的姐夫吗？不是我的话，就以小燕子自卑心理会直面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吗？你应该感谢我知道么！”

“姐夫，是姐姐有本事！跟你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吧！”妹妹拿起上面放满辣椒酱的韭菜烧烤，咬了一个，“姐姐的感情，就算是你这样的爱情专家都没办法！凌哥哥喜欢姐姐，姐姐喜欢他。这你应该做不到吧？花花大公子。”

“你又知道么？小屁孩。”艾瑞坐下来，拿了一根骨肉相连鸡肉串，狠狠扯了一口。

辣椒酱在右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婷婷想笑，妹妹用眼色让她忍住。

妹妹努力摆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吃韭菜：“姐姐跟我说了！你只会用你的脸让那些喜欢你脸的女人跟你那个那个……自称自己是精灵王子。要我说，凌哥哥才是真正的王子，优雅气质高贵美丽的王子殿下！”她右手拿起桌角上他的手机，在他面前上下摆了摆，“看看……精灵王子殿下。”

疑惑不解的艾瑞，接过那让他可以发疯的手机。啊……果不其然手机跟烧烤一起掉在地上，他见到鬼了的样子，往后退连人带椅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妹妹双手捂住肚子，狂笑不止，“你，你，看见自己，美丽动人的脸，有这么激动，吗……哈哈……不行了……哈哈……”

婷婷跟妹妹一样，笑的一时停不下来，不过没有妹妹那么过激。我看着后面的人，他们是两对情侣，有说有笑的吃着火锅。

“好了！你想让更多的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拿了一瓶小妹拿过来的易拉罐草莓饮料的凌，单手开了它。非常轻松。

“好厉害！”妹妹满眼都是佩服，像是看到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被凌做到了一样，“我学校里有很多人都想这样开，可是都失败了！凌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技巧吗？”

凌拿起特意让小妹拿的吸管，放进易拉罐饮料里：“没什么技巧！可能是常常这样习惯了！”

他将草莓饮料拿到我嘴边，笑，示意喝一口。我喝了一口。

艾瑞一脸委屈的爬起来，扶起矮椅，站起来重新坐好。他看看两边都被凌吸引住眼球的，势利的女孩，一脸不屑地拿餐巾纸擦脸。

比起他的搞笑，凌的技能更有吸引力。

“哥哥你不喜欢用双手吗？”开始吃第二根骨肉相连的婷婷，边嚼边问。

妹妹也拿了根果肉相连：“对啊！哥哥比起单手双手不应该方便很多吗？”

“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用一只手啊！”他笑笑，拿了一根玉米给我。

我头一次一下就抓住了别人递过来的东西，看着正常拿到的玉米，忍不住笑：“一定甜甜的！”我知道是他拿到我容易拿到的位置。

婷婷故意羡慕的笑笑。

“不是很甜！过几天我给你做蛋糕，巧克力蛋糕！”他拿了玉米，尝了一口。

婷婷张口。

“咦……”妹妹讨厌的拜拜头，打断了婷婷，“哥哥，你太宠爱姐姐的话，我怕她会越来越难照顾！”

“是吗？那就尽量依着她就行了！”凌。

妹妹对凌摇摇头：“爱情的力量，真的可以让人傻啊！哥哥你傻了！”

我吃了一口玉米：“佳佳，有你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妹妹放下手里的骨肉相连，拿起筷子在火锅里找好肉吃。

“事实是，哥哥愿意去宠爱小燕子！”艾瑞故意跟妹妹抢肉。

妹妹夹住肉：“但姐姐不适合被这样宠着！”

“女人不就是被男人宠的像个小公主么！相对的女人是爱男人的！”艾瑞戳掉那块肉，“小燕子就应该被宠爱，宠溺到无法无天都没关系！”

两人开始了。火锅里沸腾渔乡，弥漫着浓浓的无聊战斗的气氛。

“艾瑞哥哥，你们停下来！”婷婷插入战争的水深火热中，夹住战争的根源，喊，“我要这块肉！”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妹妹夹起筷子边的一块肉，吃起来，艾瑞夹了一些看上去很辣的东西吃。因为没看见过，不知道名字。

“吃个麻辣烫都这么优雅，不行哦……”我冲左手吃东西都优雅的不行的凌，眯眼笑，“吃麻辣烫的时候，就应该放开了吃！暂时忘了自己的身体习惯，像他们一样吃，才开心！”

“像他们一样？”他看了眼背后，那些人吃得都狼吞虎咽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对啊！哥哥像我们一样，吃，很开心的！”吃得特别香的艾瑞，现在完全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村男孩，毫无形象。

凌喝了口易拉罐包装的橙汁：“还是不了！”

不过他也没有像刚才那样优雅，而是更贴切现在的气氛。

“对了！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戊雨一家的事情的？”妹妹捞起最后一块肉。

凌喝掉第二罐橙汁：“那一天我就觉得他们有点奇怪！阿姨要给艳找对象，家庭情况相差一定不会太远。戊雨的母亲穿着不像是你们这样经济生活状态的人，反而是富裕生活的状态！如果是富裕生活的人，那么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孩子上学？戊雨用词恰当好处，完全是可以上大学的，那为什么要来相亲？”

“妈妈说他上过学！因为高中的时候一次意外，他先去了说话的声音！”妹妹说。

“没有声音，依然可以上学啊！除了他自己不愿意，还有很多种可能。”凌解释，“好比一些不为人知的实情！阿姨在重要场合会穿什么价位的衣服？一千多的已经超出你们家经济范围了。戊雨的母亲，全身下来八千。”

“八千？”妹妹不敢相信，“她有这么多钱吗？”

婷婷看凌：“我妈妈都没有买过这么贵的衣服呢！太贵了吧……”

“八千贵吗？”艾瑞重新开始玩手机，王者荣耀，“你们不要这么震惊，像是看到了钱从天儿降！那么我这一身，五十万的，是不是要吓死啊？”

“五，五十，万……”婷婷吓到了。

“需要我帮你飞天吗？”妹妹故意抬起左手竖起食指，指了指头顶上的天空，嗤笑，“天上会有很多你说的东西！你全身上下顶多一千不到！值钱的就是你脚上穿耐克运动鞋。”

他们又开始了。婷婷好像习惯了，玩着手机，把他们当成空气。

“真的有五十万吗？”我低近凌耳边，小声嘀咕。

凌看着对面的妹妹，侧头：“手表三十万，鞋子一万，耳饰，十九万九千。加起来五十万！”

“不是有手机吗？手表有没有都没有关系吧？”我尽量表现的不那么惊讶。

凌笑：“手表是在他十八岁生日，他的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很珍贵的。”

散发着明亮蔚蓝星空般清澈光芒的钻石，镶嵌的金黄色手表，跟他的发色一样闪耀夺目。

蔚蓝光芒，跟他的眼眸一样，独特而美丽，却同样暗淡到没了光。别看他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时常滑稽搞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里有挥之不去的阴影。现在他虽然在搞笑，可是我感觉不到真实。

希望是错觉吧。

“你一身下来也几十万吗？”我问。

凌往耳边靠了靠：“除了项链，跟你一样！”

我看了看他胸口。卫衣衣领里，是一条白色钻石雕刻出精细的小天使项链。他一直都戴着。小天使是个可爱活泼的男孩，笑容灿烂很纯真无邪。

一定是小时候就一直戴着的。

“是叔叔阿姨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问。

他脸色冷了一瞬间：“是小时候戴上的！不知道是谁给的！应该是伊思贝利设计的！”

为了不影响父母的生活，一直以来他都是对待陌生人那样面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像其他季家人有父母的帮助，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断地踏着伤害与危险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向前。艾瑞在直升机上说的话，在耳边响起。

他的强大，都是在频死中累计而成的，孤身一人只有强大才能活下去。艾瑞微微上扬嘴角，没有笑。

我低下头：“八千多的衣服，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因为想给我们留下好印象！自尊心强，也可能？”

我又在伤害他了……我是笨蛋嘛？明明知道他从四岁开始就没有了父母的关爱，为了守护他们不得不疏远他们。为什么会提起父母这个词，我为什么不注意一点呢……

如果可以，真想原地找个洞钻进去。

“我有你的怜爱！这已经胜过所有爱了。”他抵近耳边，温柔敦厚的笑笑。

脸红了。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认识那家餐厅的负责人！那家餐厅是法国餐饮企业在这个城市的分店，管理的人也是有些成就的人士！社交圈一定不会有她的位置。”他提高声音，对着妹妹和我解释，“我本来想把调查出来的东西拿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知难而退。今天我和艾瑞去他们家找他们，没人！佳佳发信息，说阿姨请她们吃饭。看到他那样对你，一时冲动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怎么确定他们有问题的？可能她跟餐厅老板是好朋友呢。”妹妹问。

艾瑞笑：“那种人会跟比自己低等的人是朋友吗？认识，只有一个原因。”

“在社会有一定地位的人，跟普通人有交集的可能很低！有交集的可能就是，跟艾瑞说的一样了！”凌很抱歉的表情，像是做错了事，“事情闹得这么大，是我的冲动！阿姨和叔叔，心里一定不好受。”

妹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过几天就好了！我常常把妈妈气得哭，几天后就没事了！”

“我也一样！哥哥，不用太在意了！”婷婷站起来，关了手机，顺手放进外套口袋里。

可能不会。妈妈可能好几天，都不会好了。

“谢谢！你们的安慰。”凌欣慰的笑笑。

婷婷脸红了。不好意思的躲开凌的视线，跑到妹妹身边，背对着我们。

支付方式，没有手机支付方式。一共四百八十元，艾瑞边埋怨凌为什么不喜欢带钱，什么事都要他来做，边毫不犹疑地从宽松破洞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一千多元，付了五百元给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