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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对国内对外语教学的理解表示非常遗憾。”八满撇嘴道：“拿英语学习来说，我从小学四年级一直学到大学三年级，考完四、六级就扔了。学英语给我最大的感受是，说倒是能说，可根本听不懂。特别是六级考试的英语，叽里呱啦的干脆听不出个个数来。于是，一些英语教习班就为了面向出国的人、考等级考试的人开设了听力课，扬言让学习者告别‘聋哑英语’。好像把英语学到了脱离聋哑的级别就算是成功了。但实际上，只学到这个层次的人并不能对英国文化层面有所认知，也不会用英语去搞研究，顶多是能做到听说读写而已。结果，学语言就成了纯粹的学语言。语言学习就局限成了技能的学习。可要只是学技术的话，去个专科学校或者去社会上的外语培训班混一混就得了，干嘛要上大学报专业呢？‘专业’不是有‘职业’和‘学问’的意思吗？外语能算一门职业吗？技术能算是学问吗？‘学问’不是指系统知识吗？听说读写的技术能构成系统吗？”

“原来如此。这种学习状态确实挺尴尬的。只知道背单词、抠语法，顶多能达到用外语办公的地步。这种程度的学习要从小学一直学到大学，那还真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啊！”阿宴点点头，又问道：“那么，贵国的霓语教学怎样呢？会比英语教学的情况好一点吗？”

“更差劲！”八满直白地说道：“我不知道霓语专业的老师是自恋还是真傻，竟然要求学生对霓语的掌握要达到母语者水平！请问，霓蓬国是缺会说霓语的人，还是缺懂技术懂业务的人啊？光把霓语说成和霓蓬人一样就耗费了专业学生的大量时间。整天练口语练对话，除了会说、会考试，其他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拜托，霓蓬国的企业需要的是这样的人吗？就是我们本国的企业也不会想用这种没有一技之长、只会说一门外语的人吧？唉，所以我觉得霓语专业的这种‘母语者水平’的要求真是害人不浅。我又不是要做间谍，我把霓语说得像母语者一样有什么用啊？”

“你们的老师也许是根据用人单位的招聘条件去要求你们的吧？因为霓蓬国的企业确实要求外国人应聘者的口语水平和霓蓬人一般无二。当然，我也觉得这个要求挺无聊的。人家是来工作赚钱的，又不是要正当归化人的，凭什么冤大头一样地被同化了呀？”阿宴不屑一顾地撇着嘴说道 。

“反正，我是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那么听老师的话，把所有的精力都只用在霓语学习上了。现在想想，根本就不值！就应该学个务实的技术，顺带着能看懂霓语新闻和说明书就够用了。根本用不着那么花哨地纠正发音啊、一笔一划地写霓语中的汉字啊、一级一定要考到多少分以上、还得考什么不知所谓的专四专八……真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而且效果还差得很！”

“照这个样子学下去的话，你将来也只能当霓语老师了吧？”

“很有可能……我这是被专业绑架了呀！除了霓语我什么都不会，前景堪忧啊。”

“但能当一个好老师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呢。”

“哼，现在老师好不好不看专业能力，都看那些校内校外的人际关系。”八满冷笑一声道：“就像杨绯衣的外教老师，明明就不懂专业，还在那儿对她的论文指手画脚。那老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会语言的霓蓬人吗？唉，说到底还是大学外语老师的门槛太低了，什么人都能进去混饭吃。”

“这样看来霓语专业的本科生还是有必要写毕业论文的，要不然就真成了以上大学学专业的名义参加了4年语言培训班了！”

“教育体制落后、人才培养与企业需求脱轨只是表象，教育思想的落后才是本质。如果不能解放思想、大胆实践，我们的大学霓语教育只能人浮于事、无功而返。”

“也不要太悲观嘛。假期咱们就去国内开学会了，到时候我也跟你一起看看贵国的大学到底是啥样的。念也会去吗？”

“去，咱们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