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夜泊b

宫蔷喝了一杯水，又把大衣往身上盖了盖说道：“我还是有点冷。不过，万幸咱俩上了飞机。成田机场的工作人员真是认真负责啊。我以为我们经济舱的票不会被这样对待呢。”

“是啊，我也以为咱俩得改签呢。谢天谢地，碰上了姥石和爷石。”

“什么姥爷石？”

“其实就是霓蓬国古代城门口和村寨口的两个石墩子。这两个石墩子被说成对城池和村落有守护作用，因为是一对儿，所以人们都觉得他们是两口子。由于石墩子摆在关口，所以也被叫做‘关姥’。又因为‘关’和‘咳嗽’是同音的，所以村民家的孩子要是得上了百日咳，孩子的父母双亲就会去姥石处拜一拜。慢慢的，身兼多职的姥石就比爷石名气大，所以爷石就很嫉妒姥石，不和她好了。”

“哈哈，还有这样的传说啊？这跟咱们说的土地爷爷和土地奶奶的故事挺像的。不过，那老两口是因为孟姜女哭万喜良的尸骨闹翻了。说孟姜女抱着万喜良的尸骨时，眼泪滴在了骨头上。她的眼泪能让万喜良复生。但万喜良要是活了，土地奶奶就抓不住亡魂，不能向阎王爷交差了。所以她跟孟姜女说‘背着抱着一般沉’。结果孟姜女信了她的话，就没能看到万喜良复活。土地爷爷觉得土地奶奶为了完成工作任务不择手段，就不喜欢她了。”宫蔷又咳嗦了两声道：“早知道出门会感冒，咳得这么厉害。我就应该拜一拜姥石再出门。”

“还是别拜了。霓蓬人还说姥石和爷石是冥界的夺衣婆和悬衣翁的原型呢。”

“啊！那还是算了吧。霓蓬人的想法可真够变化莫测的，创造的神仙鬼怪也都亦正亦邪的。”说完，宫蔷就又咳嗦了起来。

八满又帮宫蔷要了些水，劝她少说话，多睡觉。

两人到了中转站的机场时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晚9点钟了。候机厅里并没多少人，有的人为了打发晚上的候机时间搭乘机场的观光巴士出去观看夜景，有的人则就近选了个旅店过夜。但那样的选择仅限于有钱的成功人士。对宫蔷和八满这种不太成功的人来说，为了省钱就只能窝在机场的长椅上过夜了。

两人先是在机场里绕了一圈，寻找是否还有营业的餐厅。确认没有之后，才死心塌地地拿出从飞机上打包下来的已经凉透了的剩饭吃了起来。刚才空中的气流过于激烈，以致于两人反胃得什么都吃不下。现在多少是能在平地上吃点安生饭了。

“你在想什么？”宫蔷问吃面包时眼睛发直的八满道。

“我在想鉴真东渡和玄奘西行是不是比咱俩还艰辛。鉴真东渡的前五次都失败了，有时候是因为人的原因，有时候是因为自然环境恶劣。玄奘走到天竺时也只剩下孤身一人了。现在咱们虽然有飞机，可遇上气流就难受得不行。那些为了寻求真理和为了普度众生的人是得有多么强大的意志才能坚持下来呀。幸好我再坚持一年就可以毕业回国了，真的是再也不想坐这样的飞机腾云驾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