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寒暄a

八满一进自习室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噼里啪啦地对着电脑屏幕敲字的金银花。在八满的印象中，金银花一贯少来学校，过来学校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吃饱喝足的午后过来用公用的电脑看看电视剧，二是在近藤老师研讨课的发表之前过来准备材料。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就坐在电脑旁干正事倒是十分罕见。于是，八满向金银花打招呼道：“这么早啊，花姐！”

“哦，来了。”金银花依旧是头也不回地应付了一下。

“在忙什么呢？是不是最近要参加学会了？在赶发表稿吗？”八满并不敢贴到近前去问。金银花这人喜怒无常，一旦烦到她了，她就会做出鄙视雷老师一样的表情。

“可别提学会，那走形式的东西真是少不如无。唉，这是咱们老师给我拉的生意！让我帮着把青天目老师的手写稿敲进电脑，之后拿去出版社出版发行。”金银花抻了个懒腰，端起杯子起身走向压力水壶。

“哦？青天目老师要出书了吗？听起来很厉害的说。”八满惊讶道。

金银花一声冷笑道：“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啊。学校老师写的专业类的书，一般都只能给小众的读者去看。说白了能看的也就仅限于同专业的人。你以为他的书能和金瑶一样有市场啊？”

“金瑶是谁？新出道的网络写手吗？”八满好奇地追问道。

“就是金庸、琼瑶。哦，我忘了，和你们这一代人说他们好像有代沟。但青天目老师写的书肯定是卖不过韩寒和郭敬明的，就是这么个比喻吧。我个人觉得同样是花时间写书，搞学术的就没有写小说的赚钱。大多数的读者宁可沉迷于狗血的三俗故事情节也不愿意翻看一些老先生写的学术专著。你说民智怎么才能提升？”金银花摇摇头无奈地坐回了转椅。

“还是搞学术没有那么大的利润呗。不过，我觉得学术类的书籍也是过于生硬、过于专业。比如师姐您的研究，肯定有人会觉得很好。可曲高和寡，我这个水平的人和不如我的人肯定是不能理解您的高见了。怎样撕掉学术高冷的外衣，让它与群众生活打成一片，让它在一般读者中和其光、同其尘才是我们值得考虑的问题吧。”八满说道。

“嗯，确实。不过我就暂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我只知道把这些手稿敲进电脑之后，我就会拿到一笔钱。有钱就可以了，管那么多干嘛。”说完，金银花又转身开工。

八满见状问道：“花姐，您和出版社的人签约了吗？他们一定会给你劳务费的吧？”

金银花爱答不理地说道：“钱肯定是有的，毕竟那是咱们老师介绍的，老师作担保还能错得了吗？不过，签约倒是没有。哎，这都是走人情的小单子，还要什么字据啊。”

“行啊，反正有钱赚还能提升您在老师心中的印象就行。那什么，花姐您忙，我也上工去了。”八满向金银花辞别，却只听到了金银花用鼻子发出的“嗯”一声。

“她还有个师姐的样子么。”八满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念的声音。

“师姐不就是这个样子吗？特别是霓蓬范的前辈，别管有本事没本事，在新人面前就是各种拿架。”八满用心声回答道。

“像她这样只顾眼前和脚下却没有长远目光的呆子，迟早是要吃亏的。”念冷冰冰地说道。

“你还是盼着她点好吧。她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必然会迁怒身边的人，我可不想听她叨叨叨地骂个没完。”八满下了电梯，快步向学校后门走去。

“没事，她骂你我就帮你堵住耳朵得了。”念看热闹不怕事大般地笑道。

傍晚，许愿匆匆忙忙地从公寓赶去了松坂屋超市。现在时间是6点50分----为什么要单独提一下时间？因为对许愿来说，这个时间意义非常。她必须在5分钟之内去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前文说过，霓蓬国的大商场都有给员工们准备的换衣间。之后，她务必在7点之前打卡，一旦错过了时间，就意味着迟到。因此，聪明的许愿都是先打卡再换衣服。换好衣服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就可以在换衣间里磨蹭一会儿。因为提前上岗并不会多拿钱，只会多干活。拿不到钱凭什么干活呢？生于商人世家的许愿是绝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当许愿走向更衣间里边时，正好遇见了迎面走过来的若津屋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