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斩荒的妖艳风姿,这天帝的清冷之态,配上满目温情的眼神,也碰撞出了只属于他个人的魅力。
温情的背后,是她看不透的黑暗,孤独与寂寞围绕的世界里,像星空一样深邃绚丽,也像极地一样难以接近。
这玉是他最后的期待了吗?
抿了抿唇,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闭眼间,世界都寂静了下来,幽幽蒲泉,唰唰飞叶。好似又看见了那个在梦境里无忧无虑却又执着于画的那个白衣青年,他笑着看着她,俊逸的面容,单纯的神色。
一时间,她好像陷进了那目光里,她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目光,纯粹没有欲望,孤僻惹人怜惜。
麒麟之玉的温度透过蚕衣传达到肌肤,滚烫的好似要烙下印记。那一刻……她才忽地有了答案。
“好……”
风萧萧兮易水寒……零落成泥不复返……
天帝睫毛微颤,还未从那简单的一字中反应过来。
白夭夭却已抬头,笑得坦荡,涓涓细流般的声音,“天帝大人,这块玉,我先替你收着,就当是带着你的心意走南闯北,如果有一天,你再遇上了一个你深爱的人,夭夭必定原物奉还。”
天帝心头一震,对上她的眼,秋水如兮,不见光影,微波不荡,清澈见底。
瀑布泉水流淌到了心里,滋润了一方冰冻许久的土地,又顺着高低迟缓走向远方。可这经历过,终究是有痕迹的,留不住的也终究是会流逝的。
“若我还能在有生之年找到除你以外的喜欢的人,那这玉佩,我定当来取。”
白夭夭白净的透着点点粉嫩的脸上撑开了笑意。
“白夭夭,谢谢你。”
就在她垂眸的一刻,那句话顺着风,好似在耳边轻鸣,引起微痒,目光所至,风影摇乱,人去无边际。
前行一步才道原来穴道已经解开了,摸了摸胸前的麒麟玉,低眉不语。
……
光照透过窗台,褐色浓郁的好似会让人饮醉,金灿敛了锋芒,柔和似水。天帝失神地坐在画桌的凳子上,浓重的阴影爬上高挺的鼻尖,顺着向上笼罩着冷淡的双眼。
待风迎过卷面,他才猛地提笔,不出片刻,画作已成。只是久未言,目光忽的深邃起来,幽幽地叹了气。
把他原先收好的那副画摊开,顺势一扔,两幅画就悬于空中,金色凝练,一闪而过,两幅画撕撕裂裂并在了一起。
一男一女,男的面若冠玉,俊雅高贵,温柔时柔情似水,冷漠时拒人千里。女的长相甜美,巾帼不让须眉,平淡间却含着从容,好似千帆过尽不留意。
男般女配,明明是如此美好的画卷,他却皱紧了眉,浅褐色的眉毛间蹙起了小山丘,金色的眸子绚丽却也落寞。
素静白皙的让人艳羡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两张画卷的中间,那丝丝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的拼接痕迹。
“无论怎么努力……两张画终究是两张画,接不在一起,也融不在一起。”
空荡的屋里,只有他自己零碎的几句呢喃,没有人回答。
画卷美好,只是……这样的两幅画,终究无法做到毫无痕迹地在一张画面里呈现……即便是假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