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失去了千年修为的蛇妖,与你并不相熟,见过几次,若非外边有人相托,我绝不会前来。”冷漠的话语刺激了他,只觉心头一凉,说不出的别扭感。
“那你为何会知道我想画什么?”他执着地是这个问题,“又为何我画的人就是你!”
“天帝大人,这个你该问你自己,这画是你想画的,并不是我的意愿。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是手镯的问题。”白夭夭如是道。
“我……我不知道”倏忽着收了手,往后倒退一步,天帝无措地低着头。发丝垂落,掩住满目的繁华。
脖颈间的制衡消失,白夭夭揉了揉脖子,半眯着眼,见他失神地立在那儿,丝毫不知情况的样子。心累地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那块玉佩递了上去。
天帝眼中倒映着麒麟之玉,瞳孔一缩,手颤巍巍地接过,一道光从玉面的那块血色宝石射出,直击中他的眼瞳。
白夭夭担忧地皱了眉,向前走了一步,“天帝……?”
眼前一幕幕的场景掠过,伴随着熟悉的话语。
“蛇类贪食,果然最不靠谱……”
……
“白夭夭,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为何我找不到你们。”
……
“你们相爱相守千年,如今是要违约了吗?”
……
“你可要想好了,万象令入骨几深,一旦抽离,痛苦难当……”
……
“白夭夭……白夭夭……”
……
头疼欲裂,比头更疼的……是心。
往事如酒,灌满心头,多希望就此沉醉,理智却似解酒茶猛地一撒,淋头而下。记忆复苏,心脏禁不住地一缩一放,眼眶微红,眼神却渐渐深邃起来,好似一张白纸被无数的颜色侵噬浸染,最后化作了难言的黑。
我……是天帝……
愿意却又不愿意,想想起,却又不愿想起,害怕想起却又害怕想她不起。
眼前失贞的画面摇摇晃晃,看不清晰,看不透。
浓烈的情感无处发泄,想化作泪流淌而下,却发现眼中早已没了光点。只记得昏迷前看见的那场雪,雪花飞舞,点点成群,重重地滴落在脸颊上,衣服上,袖口里。化作雪水,接触了肌肤,冷的入骨。
想过许久的影子终与眼前的这位重合,可这一刻他却想逃离,她会来这里就意味着她已经知晓了一切……知晓了他……隐藏许久的心。
“你……醒了吗?”她平淡的话语击碎了他最后的心防,让他连最后装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话语堵在嘴里,他想说“没有”,却发现原来自己,说不出口。心口沉重的很,千斤于上非能比。
手上不知何时松掉的画卷飘飞在他眼前,挡住了她的面容,他也不知该庆幸还是不幸。
只是纸上的人像又一次惊骇了他,他甚至不敢想,这居然是自己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