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那样的一双眼,确实看什么都脉脉含情,可喜欢与不喜欢,还是显而易见的,起码,那不是一个排斥的眼神。
白夭夭沉睡的数天,天帝就那样陪着她,比起处理政务来,他对她,算是很有耐心了。
白夭夭醒后,流言四起,说是天帝金屋藏娇,众人揣测,他不理不睬,还带她去了桃林。
再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天帝不再去找她,独自一人来了这里,修身养性。
可当白夭夭离去之后,天帝也未有失态之举……着实反常。
可这了无草失效的前后关联最多的也就只有白夭夭了吧。
虚虚一叹,这情字谁又说的准呢?
而他口中的此人正平静的地看着他,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无风无浪,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亦或者说,他不想让你看见。
随意地“嗯”了一声,复而发问道:“有事吗?百草仙君……”
不知是他幻听否,总觉得这最后的四个字别有含义。
登时背上凉了几分,他忘了。一个帝王再平和,他终究还是一个帝王。不喜欢被人揣测,更不喜欢被人看透。
其实他说的这几点也是对的,只是最为关键的是……他牵扯到了白夭夭。
这个天帝最不想面对、亦不希望被人知道的事情。
天帝不动声色间任由麒麟的灵力由内而外散出,上古神兽加以万年修为的威压加之身上。
老者顿时身子矮了几分,脸色渐渐苍白。
天帝漠然的目光轻轻地掠过他,落于身后的门上,吐息间收了威压,如风过,而无痕。
老者长长地输了口气,摸了摸额间的虚汗,“天帝之威,亦如以往,小仙佩服。”
天帝平平淡淡,不见喜怒,“百草仙君谬赞了。”右手五指有意无意地把玩着,似在等他开口。
百草仙君身子一颤,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回禀天帝,自从白夭夭与紫宣镇守雷峰塔后,魔魇消失了一段时间,只是最近似乎魔气又有所蔓延了。”
天帝神色未变,淡定道:“魔由心起,入魔易,出魔难。想要世间无魔,太难。魔气没有一次除尽,倒也正常。”
浅棕色的眉下,眼眸轻沉,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可有查到来源?”
“估摸着在洛阳附近……”
洛阳?天帝眸色渐深,百草仙君见他神色还算正常,急忙道:“是否要派遣人前去收集魔魇?”
天帝摆了摆手,“此事我自有安排,不必着急。”语毕,不自觉地看向了窗外。
……
热闹的街上人来人往,一家偏僻的伞馆里白衣女子挽着朴素的流云髻,手上拿着一支笔在伞上画些什么。
“白娘娘,咱们为何不开别的店,偏偏开个卖伞的呢?”身后的瘦弱少年疑惑道。
女子手上功夫并未停,声音也很平静“因为……总会有下雨的那天,没有伞,雨淋进身,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