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家的顶针,从立家以来,一共一千零二十七只,每只上头的雕花皆不相同。
这只千挂箱子,底子是用软油打的,出师之后,家里有人会打出顶针,用力把花纹的那一面往格子油底里一按,就留下个印记,人死后顶针交还放入格子,还是当时的那一个。
有这个规矩是担心顶针流落在外,外人冒充红家人行事,往往牵连甚广。
即使如此,外头也有不少人雕刻假顶针惹事,近年来这些事情因为张启山佛爷主持九门的缘故,日渐少了。
如今这一只与盒子能对上,确实是真的红家遗物无疑。
红家家传绝学,近几代已经少有人横死,这里面少的几个格子,属于唯一在几十年前一次下地中,没有回来的那几人。
那几人至今下落不明,这只顶针再现,说明当时的先人肯定已经折在墓中。
那时他们去寻找的深山古墓,记得是从湘西附近的老林大笼岭进山,离长沙既无铁路,也不能开车,行骡子也要两周才能到达谷口。
大笼岭延绵一百多公里,往后是湘鄂边境的广袤大山,全是深山老林。
此事发生后,二月红的父亲曾多次试图营救,但那个古墓奇险万分,进了几次都无奈退出。
不知道父亲在其中经历了什么,出来之后,竟然将这个古墓的所有资料全部烧毁,不准红家子孙再去涉足。
如今过了那么多年,草木重生,山体变化,就算有人带路,要找出具体的地点,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二月红自己的顶针,上头是一枚水仙,也放在箱子里,这是他决心不再下墓的象征。
他抚摸了一下,弄得一手灰尘,转头点起一盏水皮影灯,挂上顶梁,灯用小水獭皮所绷,其中为马鲛鱼的皮影转动,水光鱼影中照亮了房间的角落。
有一个地方用稻梗搭建出来的烫样,是个古墓的内部模型。
他深吸了口气,默默的看着这个烫样,父亲每次从大笼岭回来,都会在这个密室中用稻梗搭建烫样,似乎想把那个古墓的结构搭建出来。
说明父亲当时非常想要征服这座古墓,但最后一次回来之后,却烧毁了所有资料,据当时同去的老伙计说,父亲最后一次独自深入到了古墓的深处,那一次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而此时张府。
副官刚送完八爷回来,就看到坐在门口的我。
“安然小姐?”
“你回来了。”
“怎么了?”
“我都要饿死了。”
“对不起,我忘记了。”
“算了算了,我自生自灭吧,早知道当初我就学做饭了,可饿坏我的小宝宝了。”
“小宝宝?你有...”
“不是不是,我只是说我的胃。”
“跟我来吧。”
“去哪?”
于是我跟着他来到了厨房。
“你会做饭?”
他没理我,其实张副官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做饭。
“你真厉害,给你点个赞。”
很快副官端着一碗面到我面前。
“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我的吃相,张副官笑了。
夜深,佛爷躺在床上想着什么,突然笑了:安然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