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空气里雨过天晴的清新气息,一束阳光从半掩着的窗子钻进来,刺的床榻上的女子翻了个身,继续着与床被之间的温存。
直到过了片刻,床上的人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从被褥里惊坐起,习惯性的眯着眼睛,打量着这明媚的早晨。
“嗯?这是——?”
因紧紧抓着被子而泛白的手指,泄露了女子的不安与惊恐。
片刻恍惚过后,她开始仔细的扫视这间让她觉得很是熟悉的屋子。
上好的檀木床,用丝线绣着兰花的蓝色纱幔,丝绸做成颜色淡雅的锦被,熟悉的楠木窗柩,窗边摆着楠木做的梳妆台,墙上挂着的画——怎么很像娘当年留给自己的那幅画?
这不就是自己的闺房吗?!这是——莫府!看见窗外开花开的正繁的梨花树,莫鲤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眯着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瞪大。
怀着激动好奇的心,慢慢的爬下床,而脚步却因不稳撞倒了一旁的矮几。
“哐——”伴着声音的发出,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由前厅传来,愈来愈近。
忽然间,微垂在地的帘子被掀起来,一个身影忽地扑了过来。
“小姐,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老爷和大少爷都很担心,小姐你怎能如此顽皮,不过还好你醒了。”
扑进来的粉衣丫鬟哭哭啼啼的说,看起来好不伤心。
温儿,这是温儿。但她不是在随自己刚入太子府的不久就暴毙身亡了吗?莫鲤有一刻的惊颤,又有些悲伤。都怪自己,当时一心想着那个人的前途,连一个公道都没来得及为温儿讨,就将她草草的入了土,思及此,她用力的回握着温儿的手,眼泪婆娑。
“温儿,怎么死后你还是我的婢子呀?”莫鲤眼角闪着泪花,打趣道。
“小姐,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死后,我一直都是你的婢啊。”温儿有些诧异的抬头,望着同样泪眼婆娑的莫鲤。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温儿忽然起身,向外飞奔出去,嘴里还不停念叨道:“小姐莫不是摔出了什么病,得赶快让出府叫赵大夫瞧瞧。”
“温儿——我好着呢。”莫鲤大声喊道,叫住了才冲到门外的温儿。
温儿迟疑了片刻,重新走到床边,脸色看起来很是凝重。
她举起手,探了探莫鲤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烧已经退了,但是小姐为何还会说胡话?”
“退烧?”莫鲤一个激灵,忽然抓住温儿的衣袖,不可置信地问道:
“温儿,今年是什么年?”
“小姐果然摔坏了脑袋,今年是祺安四十年呀,不行,我还是得找赵大夫来瞧瞧。”说着就又朝门口冲去。
“哎哎哎——别,我只是刚刚醒来,思绪有点乱。”莫鲤很迅速地扯住了她。
“哎!小姐,你昏迷了这么久,还高烧不退,定是饿了吧,我去给你端吃的,温儿做的都是小姐平日里爱吃的菜。”
来不及拦住温儿问更多话,就看见她又跑了出去。
“唉,这妮子,怎么之前就没发现她做事这么的慌张呢?”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一抹笑意。
莫鲤清了清思绪,回想着温儿的话,现今是祺安四十年的话,那现在自己仅仅有十三岁。嗯……从树上摔下来,这不就是十三岁的时候想去够院子里梨树上的纸鸢,结果失足,摔了下来吗?
那时候自己昏迷了好几天,中途还突发高烧,急得爹连饭都顾不上吃,守了自己几夜,最后还是在大哥的劝说下,勉强地睡了。
因为自己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一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所以莫鲤很清楚地记得这个事。
当年,因为自己的顽劣,害的爹很是担心,以至于自己昏睡了五天醒后,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爹却因为操劳过度积劳成疾,生病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