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前路漫漫

伯母要是对她有想法，那也是正常，理解。等着她张口的责问，诚实接受任何责罚。空手套白狼，跳得高想得美，万般哪有如你意。

今日的庄里热闹，家族里的长辈从外归来，对她，好奇的已经来过四五位，不只是远远瞧上一眼。而是，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有的上手讨教几招，“欧阳家的，差不了。”动手那位，相较于其他几位，年纪稍大，御剑第一手，她在躲避之间回打。斐然听了动静过来，看到就是这上下翻飞的一幕，心惊胆战，知道不会伤她还是担忧。

远远的伸手，拉不回一点一角:母亲怎么不帮着拦一下，来者是客，哪有动手的。

“别去添乱，你父亲也在。”长辈动手，不得放肆。找寻看过去，果然，屋檐下拐角藏着的不就是他这父亲，看那架势还要上去掺一脚。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收着点，这是儿媳妇，少夫人，不是老仇人。

这点还不足以引她心慌，脚尖点在剑尖，只听“叮”的一声，不知是脚下的剑鸣，还是她身上的铃儿响，整柄剑翻转垂直插入地里，波漩来回抖。

“指教了。”修习上道，有点火候。就是这武器选的不好，“神兵利器”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使用，发挥它的威力。不到个四五百年，这在手就是白使。不过嘛，她也不会多嘴，毕竟做个脸面用还是可以的。修习这种事，看缘分，运道。

“选的不错。”对她还是斐然，或是欧阳庄主说?斐然等他们停了就是赶过来，“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这几招给幺爷压制的，他都没有招架之力。”幺爷还真是对谁都不客气，按着脾气来，家里每进个人都要他手下走一回。当初母亲是怎么过来的？谁也不说，让人多猜。

幺爷如今还有一年满百岁，因当初修习差点走火入魔毁了仪容，又不去修复，在外人看来，比较沧桑年长些。也是因为此，几位长辈里就他孤家寡人。父亲这一辈上头有五大爷，每一位都是祖父的兄弟，兄弟同心，齐力将欧阳家发扬光大。也因此，对于每一位进欧阳家的人都要受到严格要求，绝不能因一人毁所有。

这是一位很有挑战性，带有风险的“小辈”。不比家里那几位的保守，幺爷更向往的是荡气回肠，一剑破山河。即使他感受到了危机也没有要去阻止，万古山河破碎，天上人间震碎，妙哉！妙哉！

“我没有事。”“小云也在，你看他都无动于衷，真要命了，他比你还急。”也不看自己体量，就这假山之小，能容?还是能挡?回头望，假山金池玉水，价值连城。清明躲了，无用，歉意的怯怯望着她，好像在为自己的无为抱歉。

正是有小云在幺爷没有离开，而是跟欧阳庄主提点了几句。时不时的瞥几眼，心里寻思着拐走的可能。出门在外，有这大家伙，多有保障，吓唬人。

收到墨咄的传信她还有些轻率，关心过度。推开斐然，一道天雷击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爆土焦黑。

“斐然！”

这是，威胁?

小云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凉獠牙。

幺爷那一声喊，无作用，就这他还没反应过来，目光呆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般呆，摇摇晃晃，还能用?

“我这是，没做坏事吧！”差点就小命不保。“是的，公子。要不是颜小姐，恐怕属下百年后才能下去再见你了。”“道友渡劫?波及吗？”青天白日，灭他呢?！就要指天嘴不净。

“这庄主之位我看还是多留几年。”这也不敢重用，委以重任，整个家族别给玩没了。“幺爷，玩笑了。”他还是要多留几年，子不熟，父之重。“这姑娘我看了，斐然福气。”可不是，就他来之前去打听的，可不是福气，带着他们鸡犬飞天。

“怕了。”昭月将雷击痕迹消掉，更是重新长出了鲜花才满意。

她的暗招也随着来的风向去了，无论是谁，这个亏都要讨回来。等她找着了，一样的招数受之。这个“暴露”不算什么，算着点回报，还不能发现她。这个时候，就是拉墨咄垫背，有他倚靠，更好将她掩藏。没有她在，脾气好不好，桀骜还是墨咄，在干什么?

“没有，只是气愤。”他不是常人心，遇事拜天。将一切过错归结于天罚。被他拉回思绪，暂停多想。“看开就好，急火攻心。”

“我一人确实护不住你。”这一击比各种假设还能证明给他看。他的厉害在上面看来就是假把式，能改变，护着什么？究竟是何种原因，迫使她来面对，去迎击。那时的她，还是无忧无虑，柔情顺水，不知天有难。

伯母拉住她说了些事，原来当初一身柔弱，不出众的她能入欧阳氏，凭的是她慧眼看人，从未出错。老庄主拍板定的事，让他们夫妻能结缘。起初下面还有人传她的狐媚子，即使夫君镇压，这些人还是想着教训她。直到她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一点出，为欧阳氏招来不少能人，帮助家族，才奠定了地位。她的母亲也是怕她被奸人利用，毁了自己一辈子，才让她藏拙了。也就是被老庄主无意中发觉，鼓励，为了自己未来，勇敢站到人前，任人打量。

你有十分的力，别藏七分，遇强则强。你说的话，有没有人听，是你决定的。

“昭月，伯母是注重身家才能。当初与你母亲定下这姻缘，不仅是交情重，也是看中你的身份。斐然要是娶的是你，他这一生便有了保障，不用跟家族对抗。有的路太难走了，能别走，还是提前绕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都是哄骗一代又一代，背负上这些，你就是负重前行。

“伯母，我懂。”“我做的又何其地道。”还不是顺水推舟，拿到她需要的。

她的画里，早就写满了答案。

她没有说的是，藏书楼里参悟到的一些事。若是猜的没错，那她，将会有第二条路可走。所有的事，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选择。

斐然艳阳高照下只觉背寒心慌，看了眼与母亲相谈甚欢的昭月，绝不能有任何出错打乱结果。

在家族的层面上，她做到一个母亲能支持的部分，既然对方是母子双方满意的，共赢，何乐而不为。真怕，孩子逆而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幸亏，她来了，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