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你怎么那么快啊，我话还没说完呢”陆鸣森单膝跪地捂着还在渗血的伤口，强撑着自己抬起头。

　　“陆…陆鸣森…你，你干什么要救我”郭月笙慌了神，她蹲在陆鸣森旁边“刀尖上有毒啊”

　　“我刚刚还没说完呢”

　　“如果是我死的话，你不有出事…咳咳…的”

　　“陆鸣森你坚持住，我给你找救护车”

　　郭月笙准备拨号的手被陆鸣森拦住，陆鸣森摇了摇头，示意郭月笙不用打了。

　　“陪我…说说话吧”

　　“好…我陪你，我陪你”

　　“月儿啊，你…你要爱我也好…要恨我也罢”陆鸣森说话的气息越来越弱“记住我吧…记我一辈子，不论爱恨，只要…只要记住我…就…就好”

　　陆鸣森最后留给郭月笙的，是一个笑容。

　　“陆鸣森…陆鸣森”

　　郭月笙的仇报了，可是她不开心，也不高兴，甚至心里没有一丝喜悦，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夜晚的街道空荡荡的，就像她的心一样，缺了点什么。

　　拦了一辆的士，坐上车后，报出了那个熟悉的地名，是吧，她好久都没有回过郭家老宅了，不愿意接受事实，自然也不愿意踏足那个曾经住的地方，可是如今除了这个地方她还能去哪儿呢。

　　家里的阿姨看到郭月笙的那一刻，激动的手都抖了，朝里屋大喊了一声，大小姐回来了，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她回家。

　　郭月笙鼻子一酸，也不知道郭子凡是从哪里把这些人找回来的，她好像回到了十三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她走进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出来欢迎她回家，祝贺她生日快乐，那年是郭子凡安排的，可如今她只剩下郭子凡了。

　　“哥…”郭月笙那句“我回来了”还是没有说出口，郭月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属于那个家。

　　“这儿，永远是你家”郭子凡看出了郭月笙的心事。

　　郭月笙没有说话，含着泪点了点头。

　　陆鸣森的葬礼上，郭月笙不同其他人，她穿了一身白，这是陆鸣森曾今对她提过的要求，可在旁人看来，郭月笙不过是想博眼球罢了。

　　郭月笙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她，他早就习惯了这些欲加之罪，她今天只想送陆鸣森安安静静走完最后一程，不想惹事，不想生非。

　　很庆幸她安然无恙的等到了来悼念的宾客全部散去，就只剩下她和陆思恒。

　　“他走的时候，还好吗”陆思恒语气中并没有怪郭月笙的意思。

　　“他是笑着走的”

　　“也好，他这一辈子总冷着一张脸，临了能笑一笑也好”

　　“他这一辈子，只对我笑过四次，一次怜悯，一次解脱…”郭月笙转身，湖水般的眼睛看着陆思恒“剩下两次，一次生离，一次死别”

　　“郭月笙，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陆思恒含着泪笑了笑“你的命，是好多人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你一定要替他们好好活着”

　　郭月笙当时虽然不明白陆思恒的意思，可她还是笑着回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