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鉴婊专家苏姑娘

没事你先哭吧。

　　顺便挑个输法。

　　——NINEONE《puma》

　　苏筱最近很烦躁，原因还是和之前被观众上传的表演视频有关，不知道哪个闲的小弟疼的家伙居然在贴吧上贴出了贴子，标题就是——

　　“论传统文化对现代少女的腐蚀性”。

　　内容大抵就是说当今社会的一些女孩子开始追逐传统的东西，不听rap不看韩剧了，没事就喜欢听个老曲儿唱个京剧什么的，喜欢汉服，不爱名牌包包爱马仕，喜欢玉器泥壶老美华。

　　还说照着这样下去，人们的生活会回到古代。

　　重点说明了苏筱就是这类女生的代表，字里行间无不在嘲笑着她的落伍，素颜的女生穿着普通的卫衣牛仔裤，梳着一个低马尾，还戴着一个黑框的近视镜。

　　苏筱看完以后也没说话，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手机里面还在播放着北京土著这首歌。

　　“切一片西瓜四五两，真正的薄皮脆沙瓤…酌一杯佳酿漂远方，胡同里酒香醉人肠…”

　　声音被加大了一些，张云雷从后面走过来，一手揽住她，一手调了调音量键。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看你脸色有点沉闷。”

　　苏筱转过身撒着娇抱住了二爷，声音还是轻轻的很好听，说出来的话却把他吓了一跳。

　　“是时候磨磨我的刀了，最近没杀猪，刀都钝了。”

　　张云雷把她从怀里扶起来，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怎么了媳妇儿，谁惹你生气了？”

　　苏筱把电脑页面拿给他看，过了几分钟，张云雷直接笑出了声，“闲得无聊的人，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有仇不报非君子，不狠一点谁怕你。”她站起身，笑容里面逐渐增加着怒意。

　　…

　　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

　　十月末了，带来的不只有快临近年底的忙碌，同样的还有日益降低的气温。

　　一大早，苏筱还窝在被窝里，就接到了林软的电话，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头上还蒙着被子，拿起手机后看到了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了个乖乖，这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老汉是谁？

　　“喂？”

　　“小姑奶奶啊，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床吗？你们家二爷都到这半天了，你也快点过来。”

　　苏筱一下子撑着坐了起来，“嘛玩意！他走了？”

　　她这才注意到了时间，居然已经九点钟了，她的辫儿哥哥想来是看她睡得太香了不想吵醒她，所以也没叫她。

　　这样自我安慰着，为自己的赖床给出了貌似合理的解释，苏筱一边想着张云雷笑起来的样子一边没出息的把头埋进枕头中，笑出了声。

　　恋爱中的少女都这么让人无语吗？

　　“不过，昨天干爹说了今天没演出啊，不是因为要整修剧场吗？”

　　林软叹口气，语气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大连那边来了一个女子相声团体，说是曲艺学校的学生，到德云社这里学习交流，师父他还有综艺节目要录制，没时间管这闲事，所以给这群女生上课的任务就交给了高峰师叔和磊子他们，说到这，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女生！都是女生。”

　　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筱踢开被子，迅速穿好了衣服，跑下床，以光速冲进了卫生间。

　　“姐，我不跟你说了！帮我盯紧她们，如果有新的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好家伙的，女子相声团体？既然都是女孩子为什么不再搞个乐坊出来？或者去参加个超女快女的也好啊？

　　匆匆忙忙的洗了个脸，好歹抹了点护肤品，苏筱只带了手机就跑出了家门。

　　半路上，她的朋友就给她发来了微信消息。

　　针对贴吧发贴对她个人造成影响的那件事，她特地拜托了在计算机系学习的朋友，通过id查到了她的个人信息。

　　“居然还是个女生？”

　　“她就是故意针对你的，所以申请了新号发贴，通过id可能查不到什么，不过我找到了她的ip地址，几天前在大连曲艺学校发布的内容，之后我又在人人网上找到了她的个人信息，会不会是张云雷粉丝，借此机会来diss你？”

　　苏筱握着手机的力度逐渐加大，打着学曲艺的幌子来网上匿名的埋汰她，她要是不揭穿这个人，真以为她苏筱是纸老虎吗？

　　她眯了眯眼睛，目光一凛，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姓名告诉我，有照片吗？发过来。”

　　…

　　从玫瑰园出发，到达天桥剧场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苏筱路过大门时，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头发也没绑起来，被风吹的还有些凌乱，黑色外套的帽子还嵌在衣领里面，在后背鼓起了一个包，从远处看过去像是驼着个背，双腿倒是纤细的很漂亮，可是膝盖上不知道从哪里蹭到了土，灰白的一片，瞧着就让人不舒服。

　　顾不得这么多，她简单整理了一下，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总公司这边有多个供演员们研究段子学习相声的教室，苏筱上到了二楼，脚刚迈出去一步，就闻到了和平日里不同的味道。

　　香水气味扑鼻，就算她家二爷喜欢让身上有些清香，也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这就说明是那群女生团体到了。

　　林软从其中一个屋子里走出来，沉着一张脸，表情臭的像是几个月不来大姨妈一般。

　　“怎么，那群女的让你很不爽吗？”

　　“那什么…堂主前辈，能不能教我学吉他啊？我觉得你在舞台上弹吉他唱歌特有魅力。”说到一半，林软看向她，像是在撒气，“说相声的弄那个花里胡哨的玩意干嘛？还弹吉他，弹棉花要不要学？弹她大爷啊弹！”

　　苏筱抿着张小嘴儿差点大笑出声，她拍拍林软的肩膀，以示安慰，“她们有多少人？要在北京待几天？”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八个人，待两天，第一天学习相声，说学逗唱，明天跟着我们上台演出，这个学校的校长和师父貌似还认识。”

　　八个人…苏筱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她没在理会林软，挨个门去敲，终于找到了张云雷在的那间教室。

　　看到自家媳妇探头探脑的走进来，二爷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微笑，刚想开口说什么，苏筱抢先说道：“小张老师，我是之前来应聘的小助理，今天第一天报道，您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张云雷和杨九郎二脸懵逼，“那就…帮我沏一壶茶吧。”

　　“好的。”

　　九郎看看他，用眼神问他，你俩的葫芦里这是卖的什么药？

　　二爷回他，你问我我问谁？

　　…

　　自从见到这八个女生，苏筱就明白了什么叫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发贴的女生名叫郭可懿，大连曲艺学校15级，巧的是，也在这一次交流学习的人员中。

　　苏筱和林软对这八个人没有任何的好感，穿的是粉色上衣和及膝短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日本某高校女生。

　　而郭可懿在见到苏筱后更是吓了一跳，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巧的事？

　　张云雷这一上午都是在享受中度过的，小助理给端茶倒水不说，累了还给按摩肩膀，一声一声的小张老师喊的，那真是甜到心坎里了。

　　跟着张云雷学习的女生都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一个洞，郭可懿紧紧的抓着裙子咬牙切齿的样子让苏筱在内心里不知道暗笑了多少次。

　　中午吃饭的时候，二爷特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休息间，订了鸡排饭，还让美团外卖，送了一些零食过来，他撕开玉米肠的包装袋，都放到了苏筱的饭盒里。

　　“我没叫醒你就是想让你多睡一会，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苏筱回答的理所当然，“我怕你被拐跑呗，这么多女孩子，万一你禁不住诱惑对吧？”

　　张云雷一把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头上，“也就你诱惑我，我能禁不住，别人绝对不可能的。”

　　苏筱把身子从他怀里挪出来，不满的看着他，“那你就答应我，给她们上课的时候，不许笑知道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块鸡排，刚要放入嘴里，张云雷凑过来咬走了一半，紧接着亲在了她的嘴巴上。

　　“乖，不生气了好不好。”

　　苏筱这才眉开眼笑，“好啦我不和你一起吃了，免得被她们看到起疑心，你就把我当成助理，我是有目的的，你别管就行。”

　　二爷知道自家媳妇的脾气也了解她做什么事都不是心血来潮，索性也就没再多问，临走前贪婪的又亲了她一下，小姑娘笑着打了他的手。

　　…

　　厕所中，两个女生说着什么。

　　郭可懿甩着手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一笑，“学相声本来就不是我的目的，凭我父亲和郭德纲的关系，让我在德云社留下来还是问题吗？”

　　旁边的人看着她点头，“是啊，那我先提前预祝你成功，争取早日成为名正言顺的二奶奶。”

　　想到了张云雷，郭可懿娇羞一笑，又瞬间变了脸，“还记得我之前发贴diss的那个苏筱吗？她居然在辫儿哥哥身边做助理，只要她在这里，我就不能百分之百的放心。”

　　“怪不得她可以上台演出，原来有这层关系在啊，你打算怎么办？”

　　郭可懿四下瞅了瞅，见所有门都是开着的，这才放心。

　　“你没注意到吗，张云雷特别在意他的手表，说明那对他很重要，如果我可以把那块手表拿来，栽赃给苏筱，说是她偷的，你觉得他还会让这个助理继续工作吗？”

　　女生的语气颇为得意，对于自己的计划抱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待她们离开，苏筱才现身，真以为这厕所没人吗？她刚想要出去时看到了这两个人走进来，于是躲进了压根不会有人呆在里面的杂物间。

　　对于郭可懿的高谈阔论，苏筱简直想给她鼓鼓掌，绝对的戏精本精。

　　小姑娘看着手机屏幕，录音已保存，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将拖把水桶的重新归置了一下，离开了厕所。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不做二不休，苏筱直接把二爷的手表要到了手，放到了下午上课的那间教室里，而她自己的外套也明晃晃的放在沙发上，还把张云雷叫了出去，只留下了郭可懿。

　　外面，两个人坐在四方桌两边，苏筱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一副等待着看好戏的表情。

　　辫儿哥哥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问道：“你这小脑袋里面到底再打什么算盘？”

　　苏筱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上过去了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

　　她看着张云雷，自信一笑。

　　“磊哥哥，我请你看一出好戏，如果演出成功了，请叫我鉴婊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