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客气 我爱你

下半场的演出是在三点开始的，岳云鹏孙越，郭麒麟阎鹤祥，高峰栾云平，孟鹤堂周九良，张云雷杨九郎，最后是班主和于老师。

　　按照这个顺序，岳云鹏和孙越开始了下午场的首演。

　　时间过得很快，每一队都是上台说学逗唱都要表演完整才会下台，有时候再加个返场小段，基本上两个人在台上就是快三十分钟。

　　最后所有相声演员一起唱一个大实话，算是结束了今天一天的演出任务。

　　四点半刚过，苏筱就把头探出幕布，看着台上的二爷和大白馕表演，岳云鹏也在后面学着她的动作。

　　“筱筱，这张云雷就这么好看啊？”

　　“岳哥，那嫂子好不好看？”苏筱反问道。

　　岳云鹏立刻回答，“那当然了，你嫂子那模样说是天字一号都不为过。”

　　“那不就得了，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我家辫儿哥哥也是最帅的。”

　　孙越在后面喝下一口茶，笑出了声，“快回来吧，你这情商说不过人家小姑娘。”

　　岳云鹏不满的看着他，“我的天哪，你这胳膊肘就这么拐出去了？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

　　苏筱蹲下身子哈哈大笑，台上的张云雷似乎是听到了幕布后面熟悉的笑声，笑声爽朗，跟个大老爷们一样，正在唱到一半的照花台突然没了下句。

　　杨九郎赶忙接上来话茬，“怎么着您这是唾沫星子噎着了？这可不能带忘词儿的？”

　　张云雷继续唱，心里却暗想下台一定要惩罚她，害得他在台上尴尬，也得亏了九郎反应快。

　　女粉丝们疯狂的在台下大喊着他的名字，好不容易安抚了半天，才得到了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二爷回到后台，喝了口水，坐在一旁喘口气，“筱儿，过来。”

　　苏筱站到他面前，“累不累啊？要不然返场就坐着说吧，我怕你腿疼。”

　　张云雷抓着她的手，“没事，能坚持，话说回来，我刚才唱的照花台好听吗？”

　　苏筱转了转目光，“啊，也就还行吧。”

　　二爷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什么？蠢丫头你胆儿大了？”

　　“你一会要唱探清水河对吧，我也能唱，所以你的柳活一般般啦。”

　　张云雷突然站起身，抓住苏筱的胳膊，一步步的将她抵在了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

　　小姑娘似乎还挺兴奋，“要壁咚吗！”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心，拿他的小娘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最终想说的话都凝聚成了鼻尖的一吻，“一会给你添把椅子，你坐到台下去，我有惊喜给你。”

　　苏筱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惊喜到底是什么，只好答应，“ok。”

　　杨九郎脸上写满了疑惑，认识角儿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一个擅长准备惊喜的人，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在憋笑。

　　“角儿，惊喜什么的你得告诉我吧，我捧哏我得接你话才行。”九郎一边扶着他往外走一边问道。

　　“还就不能告诉你，我有我的计划。”

　　“你可想好了，筱筱这身份要是暴露了，今天这演出准出问题，你还不如微博官宣。”

　　二爷拍拍他，“放心，和你想的不一样。”

　　…

　　五分钟过后，张云雷杨九郎重新返回舞台上，台下的观众又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他在台上每走一步，身子重心都是向右偏移的，苏筱的心也跟着紧紧揪着，又不能冲出去扶着他。

　　她听话的在观众靠左位置落坐，没人注意到她，张云雷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他的小姑娘，杨九郎和后台的师弟们也始终猜不透他的想法。

　　“诸位，知道你们都等着我这返场唱一段，但是我要给你们一惊喜，观众中有一位…”

　　说到这里九郎心一惊，角儿不是要说出筱筱的身份吧？

　　“有一位粉丝啊，原来跟我们说过她也会唱这个探清水河，还说希望给她一机会上台演唱，来咱们掌声鼓励一下，请她上来。”

　　说完，张云雷走到左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来上台试一下，咱们合唱也行。”

　　其他的女粉丝们发出了羡慕又嫉妒的呐喊声，这是被二爷翻牌的幸运女生啊。

　　苏筱的笑容几乎是一瞬间僵硬在脸上，原来这惊喜就是为了和她抬杠？

　　包括九郎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张云雷会这样做。

　　“完了，磊子这是奔着作死去的。”高峰看着后台的几个人，调侃道。

　　栾云平也跟着笑，“筱筱倒是不慌不忙。”

　　台上，苏筱努力的装出一副第一次和二爷近距离互动的粉丝模样，“那个…小张老师啊，能不能麻烦后台的九良老师上台伴奏一下？还有我能向你们借一个琵琶吗？”

　　这回换成二爷懵逼了，他看着苏筱，一副‘媳妇儿你在玩什么’的表情。

　　小姑娘笑里藏刀，“瞧好吧您嘞。”

　　九良还在后面磕着瓜子，脸上还粘着瓜子皮就抱着三弦和琵琶走了出来，“嗯…怎么个意思啊？”

　　“就是我会在一开始加几句自白，还有一段用琵琶伴奏的小段，之后我说完唱完以后，您看我手势，紧接着就是咱们这探清水河，成吗小先生？”

　　苏筱面对着观众，“我这是班门弄斧了啊诸位，今儿您还算来着了，女生版探清水河，献丑了。”

　　说完，她抱着琵琶走下了台，来到了观众的最后面。

　　不知道设备处的灯光师是不是有意配合，整个剧场竟然关闭光源，唯一的灯打在了苏筱的身上。

　　银白色的光芒笼罩在女生身上，她抱着乐器，缓缓的开口，目光望向了台上的张云雷。

　　自白。

　　小辫儿哥哥，小辫儿哥哥。

　　打今儿起，我已心有所属。

　　这辈子愿与我小辫儿哥同进同出，同归同宿。

　　只此一人，别无他求。

　　只有我小辫儿哥哥成。

　　…

　　小辫儿哥哥，别等了。

　　这辈子，我没那个福气，下辈子…

　　下辈子再给你做媳妇儿吧。

　　自白结束。

　　张云雷在台上差点冲下去，想一把把苏筱抱回来，被九郎给拦住了。

　　“玩大了吧？看你下了台怎么收场。”

　　“你知道吗九郎，我真想现在就给她娶回家。”

　　杨九郎叹口气，恋爱中的男人怎么都这么烦人呢？“别怕，是你的跑不了。”

　　苏筱左手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右手手指娴熟的在琴弦上拨动着，开始了小段的演唱。

　　我有一段情啊，唱给那诸公听。

　　诸公啊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来唱一段北京曲呀。

　　细细那道道来，唱给那诸公听。

　　…

　　她抬手示意九良，单弦声音响起，有不少观众给她录着视频，苏筱放下琵琶，一边向台上走一边唱着探清水河。

　　桃叶尖上尖。

　　柳叶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诶出在了京西蓝靛厂。

　　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

　　（此处省略一更二更三更四更五更天）

　　秋雨下连绵，霜降那清水河。

　　好一对痴情的人双双跳了河呀。

　　痴情的女子这多情的郎。

　　编成了内个小曲儿，来探清水河。

　　…

　　吴侬软语配北京小曲儿。

　　两个人一唱一弹的配合的极为默契，张云雷和一众弟子们全部愣在了原地。

　　二楼走廊上，郭老师和于老师两个人也欣慰的笑了起来。

　　“就因为这个柳活，当初说要收她当徒弟，磨蔓儿腿子活啊，砸挂贯口的让老高教都行，可这丫头死活不同意，非得说当了徒弟规矩多，不能做闺女了，你说说这什么逻辑。”

　　于大爷也点头，“是好，真的好，云雷啊，这是捡到宝了。”

　　苏筱走上台90°鞠躬，侧着脸看了一眼张云雷，小声说道：“演出结束咱们再说。”

　　观众里也有人站起来给她鼓掌，也有人议论纷纷，觉得她不是普通人，和德云社是关系户之类的。

　　小姑娘倒也无所谓，随便别人说什么，她上台唱个曲儿什么的问心无愧，更何况要真是被人背后埋汰了，那也怪她家这位男士，和她本人没半毛钱关系。

　　…

　　六点过去了半个钟头，德云社全体参加今天演出的相声演员们上台集体合唱《大实话》，这一天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苏筱坐在台下，拍着手，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但是旁边的几个女生不断的给张云雷送花，又比心索要拥抱之类的，她顿时感觉正宫地位不保，赶忙站起身大声喊道：“张云雷我爱你！”

　　台上的二爷立刻听出了自家小娘子的声音，靠近话筒，回了句，“我也爱你。”

　　苏筱怕其他粉丝怀疑误会，还装着样子激动的叫了出声，回答：“谢谢您，小张老师。”

　　张云雷差点没笑出声，这丫头反应真是快。

　　…

　　中秋节，徒弟们都聚集在了玫瑰园郭老师的家里。

　　团圆的节日里，大家守着相声门里儿的规矩，给师父师娘磕头拜贺节日快乐，再一起吃着月饼象征着这个传统的日子里他们始终在一起。

　　等到大家都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苏筱也洗了澡，拿着一块莲蓉月饼坐在阳台处赏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还不是最圆的日子，明天晚上看应该会更好看吧。

　　张云雷在郭麒麟帮忙下洗完了头发，一边擦着一边走到苏筱身后，“脚凉不凉？你容易胃寒还不注意点。”

　　小姑娘扭过头一脸埋怨，赶忙把他往屋里推，“还说我呢，大冷天的湿着头发就出去了，想感冒吗你？”

　　二爷看着她笑的愈发温柔，把毛巾扔到她手上，“我这左胳膊都是钢板，根本抬不起来，还烦请娘子帮我擦头发。”

　　一家三口似乎已经回房间休息了，两个人坐到客厅沙发上，苏筱给他擦着，还不忘和他聊着今天那个所谓的‘惊喜’。

　　“你以为会吓的到我吗？”

　　张云雷拉着她坐下，“你不是全能的吗？这难不倒你应该，不过探清水河前的那段自白…”

　　听出了他的顾虑，苏筱笑道：“哦~你害怕了，对不对？”

　　“不可能。”他说着，将她纤细的双腿向前一拉，双手扶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你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我的，你不是对我说了谢谢吗？我的回复是——”

　　苏筱看着他，眼睛里有光。

　　“不客气，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