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上）
⑴
“逍遥渡影至今还记得初识的那个日子。冬日刚过，暖阳渐升，他悄然出现在消融雪景中，带着眸子里的万缕光阴。”
雪景渐渐消融，柳树发新枝丫，那时的逍遥门有着数量并不少的一批剑修和体修弟子，有长久坐镇的逍遥散人，有着严格而忠诚的门主和与他一般忠心耿耿的妻子。
逍遥渡影是这样蓬勃发展的门派里的大师兄，也是门主的亲儿子，自然是一颗徐徐升起的新星——显达的家世，水系天灵根的绝佳天赋，一副因灵根而有些显得女性的漂亮皮囊，以及一颗刻苦努力的心。
门内外的弟子们总是对这位大师兄待以敬佩而疏远的态度——天赋过人又努力的人通常总是这样，想要巴结却又觉得身份不够格。那时候唯一一个能闲暇时和逍遥渡影聊聊天的，只有逍遥老祖和他的父母，或许还有一个以他为目标暗自努力的二师妹。
忍流光就这样出现在这样的僵局里——来的不显得突兀，又不显得怪异。正如悄悄映照在逍遥渡影脸上把他从书籍中唤醒的那一缕春日的第一抹清光，温柔且温暖。
「渡影，这是你三师弟，唤作忍流光，今日你和二徒弟带他去山下转转吧。」
忍流光小小的个子站在门主夫人的身后，眼里却没有二师妹第一次见逍遥渡影时的怯生生，有的只是一种那个年纪该有的自由快乐和好奇，以及造物主偏爱的，私自夹杂在眸子里的金色光辉。
有时候逍遥渡影会想，可能是自己被那一抹光闪的找不着北，也可能是因为本能的礼让着小辈，才会纵容他后来的那些数不清的出格而亲密的举动。
二师妹不愿意下山，立下毒誓今年没有突破练气六阶的瓶颈就再不下山，誓不为人。
「我今年已经不小了了，还没有练气七阶算什么样子！」
师妹带着那一点点的自负和不服输毅然拒绝。她一直笼罩在大师兄的天赋异鼎之下，暗自摩拳擦掌等待超过他的一天，如今更是事事与大师兄作比较。
逍遥渡影叹了口气，牵着忍流光的手下了山。对方倒也听话，虽然颇为好奇的四面张望，却也没有挣脱开逍遥渡影的手，只是乖巧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山下小镇的景色，最终还是忍流光用带着些孩童气息的天真语调先开了口。
「大师兄，我可以叫你渡影吗？」
也不知道对方说这些有何居心，逍遥渡影还是以自己一贯作风直来直去。
「……不能。」
「唉～为什么啊？门主都是这么叫渡影的啊。」
「你有点规矩。」
逍遥渡影转头看了看忍流光。
「等哪一日你修为能超过我，再和我这么说吧。」
⑵
“逍遥渡影日后回想，发现自己从那一日的烟火中不仅看到了时光荏苒，光阴不在，还看到了自己藏在心底下最深处的一丝丝不该有的感情。”
逍遥门的日子有时候就是那样的清闲。一壶茶，一本书，或是找个安静地方修炼，逍遥渡影就能独自渡过一整天。
如今倒是没有那样清闲了，毕竟在忍流光进门后，有陆陆续续的招收了不少的外门弟子，一时间热热闹闹的，没了以前的清净。
逍遥门的外门弟子，除了每三年一次的检测合格后晋升为内门弟子，或是被某个长老相中收入门下做亲传弟子之外，还有一个途径能短时间内证明自己，进入内门。那便是逍遥门每一年举办一次的比武大会。
凡是能与内门弟子过招并挺过一柱香时间的，便可得到更好的资源，表现优异的更是可以直接晋升。倒也是外门弟子的一种入内门的手段。
一般来说，与之内门弟子都是由本人进行挑战的，但一开始基本都由逍遥渡影接战。毕竟内门二师姐看起来凶神恶煞，基本也是下死手，三师弟又还小，倒像是欺负小孩，何况对方也刚入门不到一年，按照规矩不能接战。相比之下，逍遥渡影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更着重于帮助父母选拔合适的人选，所以遇到一些有天赋的会略微手下留情一些。
于是，最常在擂台上出现的弟子就是逍遥渡影。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便是要在三天之内迎接无数场挑战。即便是师门最强弟子逍遥渡影，也难免有些磕碰。与自己刻意放水不同，外门弟子们一个个下狠手，就为了进入内门。于是一些小伤还是在所难免。
一开始都是自己独自处理伤口，后来有了忍流光，便成了刚刚回房就有个不知怎么进来的三师弟坐在他的床上抱着个医疗箱等着他。
第一次见到无疑是很诧异的，毕竟门口有负责的外门弟子守着，除了长老和门主都不能不经允许进入房内。
刚刚想出口叱咄，对方却拿着木箱子摇摇摆摆的走到他面前，奶声奶气的问他会不会痛。
逍遥渡影人尽皆知的暴脾气和高冷忽然就烟消云散，愣是怎么也发不起脾气来。
长老们大多更重视自己的利益；父母又格外的忙碌，没时间照顾他；二师妹一心都在修炼上。逍遥渡影也没感觉委屈或者别的什么，毕竟被人所伤基本就是自己不够细致，也怪不了谁，只是自己忍着痛消毒包扎，反正过几天就好了。
逍遥渡影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感谢第一次帮助自己的人。他只是默默的放任对方给自己忙手忙脚的消毒，生疏的包扎。看着对方因为不熟练而不得不小心翼翼盯着伤口的眼睛。
「谢谢。」
最后他抿了抿嘴，带着些许别扭的表达感谢。
自那之后，似乎在自己的房间里遇到忍流光就是常事了，不论是自己因为何种原因受伤或者感到负面情绪时，对方都准时抵达，然后赖着和他睡一觉。
逍遥渡影发不起脾气来，自己也不知道那个脾气不好的自己去哪里了。
后来到了年末。恰逢春节时期，逍遥渡影为了报答忍流光一年多的陪伴，便从父母那里请假，带着他到了山下，感受凡尘中的欣喜与快乐。
对于逍遥渡影来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因为这些小事高兴——新衣，团圆，糖葫芦。或也因此，他总带着一丝仙人气息，在山脚下也如山上，是令人敬而远之的存在。
忍流光却与农民家的孩子打闹的十分开心，最后依依不舍的牵着逍遥渡影的手到灯火阑珊的街道上。
「渡影呀，为什么渡影从来不和门里的大家一起玩呢？」
逍遥渡影刚想出口提醒称谓，却又想到一年来的照顾，也是少有心软的默许了，只是开口答到。
「只是没那个必要罢了。」
也不明白为什么可以为之感到快乐或者难过。
「渡影好像仙人呀。」
「……你我本就是修道者。」
逍遥渡影放开手，让盯着远处画糖人的忍流光过去看看，自己着停留在面前的铺子前。
「仙人想要什么？我这儿的扇子可是全镇最好的嘞。」
那老板似乎有些害怕修道者，但还是很快摆正态度做起了生意。
逍遥渡影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端详着这些凡间的物什，最后挑了一把折扇，付了银子，向忍流光的方向走过去。
只是或许孩子会更喜欢糖葫芦什么的……？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忍流光转头，眼睛正对着逍遥渡影蓝色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他走近。
「发什么呆？」
逍遥渡影用折扇轻轻的敲了一下忍流光的额头。
「礼物。」
陪着把礼物珍重的收进储物袋里的忍流光，逍遥渡影平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皆是平淡如水的心情难得的有些愉快。以至于放任忍流光拉着他向一座高坡跑过去。
「怎么了？」
「渡影，是」
打断忍流光的是巨大的烟花声，逍遥渡影第一次知道凡尘中有那样漂亮的景色——湖泊水面，远山月色，烟花伴随着满天如沸的繁星在墨色中绽放。
忍流光只是笑着看向他，看向目光凝集在烟火上的逍遥渡影。他的身影镀上了天地间的光阴，并带着烟火的火光和山岳的稳重。使的逍遥渡影把目光转回忍流光的一瞬间，似乎心底有弦被轻轻波动，带着不易察觉到的感情，是逍遥渡影一时间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己心境的变化。
恍惚中，逍遥渡影似乎是看到烟火中的忍流光对他说了什么，只是话语因为绽开的烟花声而支离破碎，渐渐的消散在旧的时光中了。
⑶
“有时候逍遥渡影都没法想起，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后面的那个少年慢慢的比自己还高了，慢慢的从扯着袖子叫大师兄到站在身前说什么要保护他了。”
似乎要怪是烟火消磨了时光，那一夜后忍流光便飞快的成长着，逍遥渡影只觉得对方似乎一天比一天高，力气一天比一天大。在还没顿悟对方成长速度之可怕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只比自己矮那么一点儿了。
看着小豆丁一点点成长起来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你很快会发现自己因身高而产生的威压荡然无存。
不爽归不爽，不可无视的是忍流光也到了可以单独出任务的时候了。
至于为什么逍遥渡影明明一天天看着对方越长越高自己要给超过了却还要带着忍流光出任务呢？
因为逍遥门呆不下去了。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许多人的那么点小念想倒也随着新芽催生了起来，在这个树上的鸟儿双成对的时节，逍遥渡影不可避免的多了许多的追求者。
高傲如逍遥渡影自然一个都不会答应，但是追求者愈战愈勇以及翻倍增长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追求逍遥渡影的无非两类人，一类是因为大师兄美颜盛世被俘获的人。这类人除了难缠就是难缠，倒也没什么性命之忧。
另一类便是怀着点给自己找炉鼎的念想了。水灵根本就是天生的炉鼎，而且大多水灵根都带着些阴柔，面相大多不差，更何况逍遥渡影这个水灵根脸还长的及其的漂亮，穿上女装出门别人不仅认不出来可能还要叹息一声只怕自古红颜多薄命呢。
试问这样的人你想不想要来当道侣？逍遥门内包括忍流光的门内弟子可能大部分都想。毕竟当媳妇美颜盛世还有天赋能双修，当炉鼎不仅能加强修为还能没事看看美人的脸。
逍遥渡影到也不是不知道别人有这么个想法，他也尽可能敬而远之。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一直以为逍遥门的人搞不了太大的事的。
直到一个携带着烈日的午后。
逍遥渡影在太阳下练剑练了个把时辰，也倒是倦了，最后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便打算回去喝口茶水歇息歇息。
门是锁好的，他确定应该不存在突然袭击和贴身衣物被变态偷走的可能性之后便放心的坐下。正倒好茶水，把杯口愈发凑近略带干裂的嘴唇，忽的听见一声「大师兄！」
吓得逍遥渡影把茶洒了一地。
略带不满的盯着面前的忍流光，对方嘿嘿的笑了两声。
「渡影呀，之前说的出任务……」
「叫我大师兄。你如今不是已经可以自己出任务了吗？」
逍遥渡影边说边继续倒茶水。
「等一下，渡影。」
忍流光用扇子抵住对方的茶，对着逍遥渡影略带疑惑的神情忽然有些严肃的说。
「你的房间……味道是不是不太对。」
「会吗？」逍遥渡影有些警惕了。换作平时他可能不大在意，不过如今这如同动物发情期的季节是非常时期。
的确，仔细闻闻，屋子里是弥漫着一股苦味，有些像是……
逍遥渡影嗅了一下杯中的茶水。
一样的味道，他的面色有些不善。
是他上次在酒楼遇到魔修的时候，对方携带的……催情剂的味道。
「渡影呀，我说这茶水……」
忍流光盯着对方弥漫黑气的脸，小心翼翼的说到。
「忍流光。」
「我在？」
「你，任务最多需要几天？」
「呃……莫约五天？」
「我和你去。」
逍遥渡影咬牙切齿的说。
虽说忍流光也不是这逍遥狼窝里的善茬，跟他去也是入了狐狸窝，但一只狐狸总比一群狼要好吧！
逍遥渡影愤愤的想。
这逍遥门没法呆了！
后来他才知道和逍遥狼窝比起来，外面的大概都是老虎。
炉鼎向来是大部分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尤其是水系天灵根，尤其是长的好看的水系天灵根。
一些大门派大家族不比逍遥门，对待水灵根不会太温柔，送给族人作为炉鼎大概是最为常见的结局了。但是即便如此单属性水灵根炉鼎也是几乎百年一见的了。
所以得知了水属性天灵根的逍遥渡影出师门做任务之后，某些有心人士自然是摩拳擦掌，半路埋伏。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因为大部分时候要减小不必要的摩擦，逍遥渡影会带着忍流光饶了不少路走，但还是躲不过一些伏击，也受了不少伤。
早知如此还不如把自己锁逍遥门里……
逍遥渡影坐在旅店的房间里叹了口气，把自己手上的绷带换了下来，隐隐还能看到一点伤疤。
他抿了抿嘴，自己为什么只有受了这么一点伤的原因自己也清楚。就因为忍流光那个傻小子天天在他面前挡刀，如今应该比自己伤的重得多。
说到底要是我一开始不出来是不是忍流光根本就不用这样拖时间还受伤吧。任务愣是因为绕道和战斗耗了不少的时间。
心里还是过意不去，逍遥渡影轻手轻脚的来到忍流光的房门前，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叩了叩门。
「请进？」
忍流光正在换手臂上的绷带，看到来人后笑着说道「渡影，你怎么来啦？」
「你的伤……没事吧？」
「啊，还好啦。」
逍遥渡影坐在他旁边，躲过对方前来制止动作的手，轻轻掀起他的衣裳，果不其然看到了众多白色的绷带。
「你是傻吗？给我挡什么？本来袭击就不是冲你来的。」他们的目标是我啊。
「渡影要是伤到就不好了。」
他笑嘻嘻的说着，语气如同玩笑话一般，眼底却只有溢出来的温柔。
「……」逍遥渡影最终还是认命般的拿起了一旁的伤药和绷带。
「上衣脱下来，我帮你换。」
看着对方腹部的长长的伤疤，逍遥渡影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名的滋味，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种让他不太自在的感情。
「渡影呀。」
忍流光突然开了口。
「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逍遥渡影没有回答，只是抬头轻轻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帮他处理好伤口。
时间只是悄悄的过去，在不知名的气氛中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逍遥渡影把伤药收拾好，向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流光，早点休息吧。」
⑷
“逍遥渡影在光阴蹉跎中蓦然回首，才发现在岁月变迁中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的事物不过两样，一样是逍遥门，一样是逍遥门的叛徒忍流光。”
处理完账本，逍遥渡影头痛的想着那段子空缺该怎么办。最终还是在房间里坐到了晚上。
如今逍遥门门下早已没有体修了，或者说除了剑修的内门弟子外都没有其他人了。
距离当年忍流光携众体修弟子叛变逍遥门，父母亲在第一次伏魔大会中离世，各长老死的死走的走，已经过了许久了。他还能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恐慌和愤怒。
「渡影～」
「滚。」
逍遥渡影连抬头看看对方的心情都没有，想也知道对方此刻必然在自己身后，但也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和对方瞎闹腾。
「怎么啦，这个月的账目又对不上了？」
那个月对上过？逍遥渡影在心底叹了口气，以他的高傲性子自然不会把这些烦扰说出去的。
逍遥门那次以来便没有个好的光景，无论是什么都好，人丁也好，收入支出也好，没有一样顺心的。
「渡影，要我来帮忙吗？」
「不用，快滚。」
你若真想帮我的忙，当初就不该叛变师门。
如今的逍遥门，就只有他苦苦支撑了。明明曾经也是四大门派之一，如今却沦落这种境地。
「说起来，渡影你真的要参加这次围剿？」
「不然呢？」
逍遥门气数已尽，这是修仙界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得做足面子功夫。修仙界那有世人认为的那般脱离尘世？到底也如同官场文坛一般，追求利禄功名之辈不在少数，整日乌烟瘴气。
即便是高傲如逍遥渡影，也沾染上了不少凡尘气息。
到底人间没有一处算作桃花源。
这些事情忍流光并非不明了，所以也没有深究到底，他只是静默的站在逍遥渡影身后，看着对方那皱着眉头的侧脸。
「渡影，该睡了。」
「没看见本尊在对账目吗。」
逍遥渡影看着对了近七遍的账，头也没回的说到。
忽然间，逍遥渡影手中的账目被强行拿起来丢在桌子一旁，还没等反应过来便整个人浮空了——他被忍流光打横抱起，径直走向他的床铺。
「你！放本尊下来！」
忍流光充耳不闻，以逍遥渡影的力气又这么比得上一个体修？恼得正要拔剑时，唇上忽然抵上一片柔软。
忍流光的吻并不算霸道，也只是浅尝辄止，但也足以停住逍遥渡影的动作，让他懵一会儿。
就在反射弧和呆毛一样长的逍遥渡影终于反应过来他被强吻了的时候，红着耳根子就要揍这个抱着自己的家伙。
「渡影呀，不如等我放下你的时候再打吧，免得你不小心摔下去。」
逍遥渡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难得温驯的待在对方怀里，也不止心里什么滋味。或许在他冗长的生命里，就这样捧他在心尖上的只有忍流光。
忍流光则趁着对方安静下来的那么一小会，又一次偷亲了一下对方的唇，然后抵达目的地的把怀中的爱人放在床上，替对方解开发带。
乖乖的等着对方解下发带的逍遥渡影偷瞄了对方一眼，想着敢对我这么放肆，不就是仗着本尊对你有情便有恃无恐。
看着对方为自己拉上来被褥，逍遥渡影便自觉躺了下来。虽说逍遥渡影一开始是嚷着要看完那看了七次的账，但一沾枕头也忍不住昏昏欲睡起来，在蜡烛熄灭的最后一秒，扯了扯忍流光的衣角。
忍流光早已去了金身，见状也轻笑了一声，最后俯下身来抱着怀中的如玉美人陪着对方一起入睡了。
至于第二日的逍遥渡影是否会拔刀，就是后话了。
不过到底时间是很快的，便到了围剿这日。
逍遥渡影的修为或许不差，天赋和作战经验也不低，但是实力却是高不成低不就，不免会给人说些闲话。
逍遥渡影也知道如今修仙界自然是踩低捧高，即便不喜欢也没法说什么，他的生命中有太多不可抗力的因素了。
「就那样的天赋，还敢来围剿？」
「逍遥门没人嘛。」
嬉笑声传来，逍遥渡影却止住了自己的手。他早已不如当年意气风发，虽然暴脾气时好时坏，但也明白这次围剿不宜与正道人士发生冲突，只是独自回到了帐篷里。
逍遥渡影不明白自己这算作什么，或许是成长吧，或许是没了年少气盛的意气风发，不过是向现实，向天道妥协了吧。
心里到底不怎么高兴，拿围剿的魔修出了口恶气也还是觉着胸闷。围剿结束后倒也没有禀报一声，逍遥渡影便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的酒楼，无缘无故的想喝些酒。
他的酒量并不算差，但三四罐下肚还是有些醉了，便趁着清醒时结了帐，一人打算回逍遥门。
「客官，这也下雨了，不如待一会再走吧？」
摇摇头拒绝小厮的好意，想着或许淋了雨清醒些，便淋着雨向前走了不少路，也感觉酒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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