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事故（下）

杨九郎你。

张云雷知道就好。

张云雷同着大伙儿，我也想问问你，你说你会学，你能学些什么？

杨九郎那可多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颗粒蹦的。都能学……

张云雷都能学么？

杨九郎都能。

张云雷什么学得最好啊？

杨九郎手语呀。

杨九郎边说边冲台下比了个心。

顺着杨九郎爱心的方向，瞥了一眼，我特别庆幸那天戴了隐形眼镜。

张云雷啊——吧。

我扯了扯杨九郎的衣袖，往台下一指。眼泪就在眼圈里打了转。

不能在台上掉眼泪，我抱着杨九郎，用他的大褂擦了擦眼泪。

我在舞台上不按词说的情况不太多，这一下可把杨九郎惊着了。

要说一线天眼睛小聚光，那么远他也没戴眼镜居然愣看见了观众席的张太太。

杨九郎起来吧，我说爱他们，也没说不要你。

一线天拍拍我的背，在我耳边偷偷说了一句，你看错了，没事。

张云雷啊？

擦干眼泪，宠着杨九郎比划了个手语。“只能喜欢我。”

杨九郎这怎么改手语改得这么突然呢？您这是不是上场前又喝了来历不明的水了？

张云雷你才喝脏水了呢，我这是告诉大伙儿，你说的那个手语，我也会。

杨九郎您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后我得换搭档了呢？

张云雷杨九郎，你是不是要憋着要换搭档了？你说，你背着我看上哪家逗哏的了？

杨九郎吆，

“是谁那么坏啊……”

张云雷你还会炖猫汤了？跟李九春学的是不是？

杨九郎我师姐唱的没这么多人给捧哏。

张云雷这还差不多。

张云雷既然你刚才说你会学哑语，那咱们今儿就给大家学一个，我呢就来这个小哑巴，你呢，就学一个——

健全人。

张云雷这一开始呢我就不能说话了，所以要先交代一下。我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十几年没见了……

头场学哑语说完，凭着杨九郎反应快，总算是褶过去了。到了后台，我赶紧给一线天道歉，端水。顺便问了一句，真不是么？

杨九郎告诉子睿去请吧。

一线天一脸无奈。

告诉子睿张太太的姓名，让她去请。我赶紧坐在镜子前补妆。

杨九郎下场《汾河湾》，你这状态行不行？

张云雷再对对词儿。

当天被杨九郎鄙视了个够呛，总算没出什么大的纰漏。演出结束，我赶紧跑回后台，发现张太太在我化妆间桌子前居然睡着了。

张云雷演完了，我送你回家？

张太太哪有家，我刚下飞机，就跑来听你说相声。

张云雷那跟我助理住吧，就刚才带你来后台那个小女孩？明天一起回北京？

张太太我来西安是调取证据的，明天还有工作。

张云雷我今天要是没看见你……

我把项链从大褂里拿出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要怎么询问自己的结局。

张太太这个还给我吧。

张云雷你跑这么远来看我演出，就是为了要回这个？

当时我实在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回戒指，只是觉得这戒指好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有人要拿走，我就会特别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