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书房,赵元庚:“两天了,感兴趣吗?”
“还行,总比在家里好。”
“家里?”赵元庚哈哈大笑起来。
徐凤志急忙捂住嘴。
“行,那就接着看。”
徐凤志想逃跑的感觉已经沉睡好久了。
一连半个月,军营都跟她第一天看到的样子差不多。
靶场,枪法考核,坐在远处看到的徐凤志看得又惊又叹。这才相信肖四的话。一结束,徐凤志就跑向赵元庚,竟然提出了打靶的要求,
赵元庚傲慢地问:“会上膛吗?”
“这有什么难的,给我我就会。”徐凤志抬起头来,语气坚定。
“能耐呀你。”
赵元庚示意卫官:“给她。”
徐凤志干脆利落上了膛,瞄准靶,就要抠扳机,
却被赵元庚拦下,“行啦,女人玩枪总归不吉利,知道你能耐。”
“你这是瞧不起我呗。”
“呦,真生气了,倔种。”
赵元庚笑着说道:“也好,世道乱,会点枪法总好防身。”然后放开手。徐凤志开枪,几发子弹打完,只有一发进了靶。
徐凤志羞恼难当,赵元庚却微俯身,手把手教她,
“三点一线,找准星。”徐凤志感觉到喉咙有点微热。
果然命中了,在场士兵鼓掌,“五奶奶真厉害!”
徐凤志脸红了。
赵元庚也亮着眼睛,冲她笑了起来。
站在点兵台上,徐凤志明显感受到这是一种不同于柳屯那种低头劳作,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感觉,不同于和柳天赐读书的感觉,如一道惊雷,轰然劈开她懵懂的少女梦,唤起她骨子里的大格局来,她不禁精神一振,血热握拳。
赵元庚孝顺,治军有方,把这方土地治理得秩序井然,不是一个滥杀的人,对师长和大帅忠心耿耿。对兼并别家大帅地盘的仗往往能推则推,徐凤志看在眼里,赵元庚不是英雄,但她不得不承认,赵元庚是一个智谋和胆识都过人的人。
而赵元庚敏锐捕捉到徐凤志虽然不会说条文诗词,却能对局势,官场,世故做出分析。他真的越来越喜欢她了。
几日后,赵宅的厢房布置开来,赵元庚请来教书先生,教徐凤志认字儿,有时胖丫放学回来,也跟着听。
有时赵元庚陪徐凤志听先生讲课,有时还插科打诨,虽添了笑料,却无形中增进了默契。
秋香那张利嘴,直接点明赵元庚对徐凤志的偏心,三奶奶则是撺掇李淡云上老太太那儿挑拨事儿,果然,没过几天李淡云就跟老太太说,奶奶跟教书先生在一个屋儿,不清不楚,败坏门风。
赵元庚则对老太太说:
“娘,现在都什么年月儿了,学堂的女学生多了去了,教书先生不也是男的?”
老太太心里是不高兴的,但赵元庚哄她说这是给徐凤志肚子里的儿子做胎教,老太太才肯罢休。
一日,徐凤志练字,先生指导笔法,稍微握住徐凤志的手扭了一下字,就被进来的赵元庚看见,赵元庚火冒三丈,冲上去揪住教书先生的衣领,“娘的,敢摸我的女人!”
一个耳刮子就抽了过去,徐凤志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旅长,人家就是教我写字儿而已。”
“是吗?”
赵元庚咬牙切齿地看着教书先生,
“旅长饶命,小的真的没有……”
赵元庚双手叉在腰间,瞪圆的眼珠子转了转 ,
“谅你也不敢,谁敢动老子的女人,老子剁了他的手!
写了什么?”
一把抓过纸拿来一看,写的竟然是“庚”字。
赵元庚摸着后脑勺,看看字,又看向徐凤志,哈哈大笑起来。
教书先生已经懵了,赵元庚:“兄弟,这个字教得好,明天再来。”
教书先生点点头应承,低头退了下去。
“诶呀,这庚字可不容易写好。”
“还用得着他教?来,老子教你。”
说着就握过徐凤志的手,惊魂逋定的徐凤志就被赵元庚手把手教了起来。
“这样,这样。”
“这不就写好了!”
“真难看!”
“还难看?这已经是老子写得最好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