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93 他的生日

　　五月底，夜风微凉，蔡徐坤又一次驱车来到锦俞公寓，车停在路边，他坐在车里能看见马路对面紧闭的公寓大门.

　　公寓楼零零散散还有几户亮着灯，男人指腹摩挲着方向盘，在尽可能离她更近一点的这段车程里心跳慢慢加速，心情微妙的喜悦.

　　他弯腰迈出车厢，倚着车身抬头望，刚刚亮起来的眼睛又慢慢黯淡了下去.

　　可惜他不知道哪个窗口是她.

　　他低下脑袋，唇角淡淡的扬了扬，有自嘲，又有细微的兴奋和喜悦.

　　他有多容易满足呢.

　　只要能站在她的公寓楼下，心里对她默道一声晚安就够了.

　　他站在那里，从黑夜到天明，比起躺在冰冷的床上整夜失眠，他更愿意站在这里，也算是和她作伴.

　　—

　　从那晚起，他每晚都会站在对街，觉得困了就闭眼小憩一会儿，但大多时候都是毫无睡意的，他的睡觉时间很碎片，一般都是在办公室里靠着座椅补一补觉.

　　微黄的路灯照出那个高挑的身影，显得落寞又孤独，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段时间才是他每天最快乐的时候.

　　他下班时间比她晚，为了确保能避免和她碰面还总会拖得更迟一点再过去，也是直到七月初的某个雨夜，沈以洛才偶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窗口被细密的雨点敲打的咚咚作响，沈以洛洗完澡，头发吹到半干，走到窗边拉窗帘，余光瞥见大雨中一辆熟悉的卡宴.

　　雨幕模糊了女孩的视线，她看不清车牌，心跳却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玻璃窗上.

　　巧合吧.

　　她慢慢抓紧搭在肩上的毛巾，眼看着男人冒雨下车，一动不动的站在车旁，心脏仿佛狠狠从空中砸到了地面.

　　眼眶一热，她转过身，后背贴上冰冷的玻璃窗，大口大口喘息着调整呼吸.

　　是他.

　　如果说分开的这四个月她一直在加筑心中的防线，告诉自己不要再对这段感情念念不忘辗转反侧，那么现在的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从看见他的那一秒起，一切就都是徒劳.

　　她看见摆在房间角落的伞，很想带上它冲到他面前，教训他为什么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然后肯定会忍不住细细描摹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看看他是否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

　　雨声渐大，沈以洛抹去脸颊的泪水，回过身悄悄往下看.

　　他还站在那里，对周围的一切都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就算是个大雪纷飞的凛冬，白雪落满肩头，他也会一直在那里.

　　女孩猛地扯上窗帘，缩回被窝里，雨下了整夜，压抑的呜咽声也一整晚都断断续续.

　　—

　　天色微亮，沈以洛慢吞吞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她翻身下床，走到厚重的窗帘前.

　　细白指尖轻轻剥开窗帘，她酸涩的眼睛垂下来，看见蔡徐坤衬衫湿透，紧紧贴着皮肤.

　　他脸色有些苍白，唇边却挂着极淡的笑，良久，抬手看了看腕表，才动身回到车里，驱车离开.

　　女孩背贴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自那以后她每晚都能看见他，他会准时出现准时离开，渴望她，又不得不避开她.

　　—

　　八月二号，他的生日.

　　沈以洛和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处理工作文件到了八点半，准时走到窗边想悄悄看他一眼.

　　可今晚的马路边一片空旷，那辆显眼的黑色卡宴并没有出现，马路边行人匆匆，落在她眼里却莫名的寂寥.

　　她在窗边呆站了很久，才慢吞吞回到桌前，关了电脑，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

　　女孩带着一身热气走出浴室，脸颊粉红，发梢微湿，吊带睡裙刚刚及膝，才拿起吹风筒，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凌乱的敲门声.

　　透过猫眼，蔡徐坤垂着脑袋，衬衫领口凌乱，胡乱的拍着门板.

　　沈以洛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指尖捻了捻裙边，然后才慢慢扶上门把.

　　男人立在门外，悬在半空的手撤下来，慢慢抬起脑袋，盯了她片刻，混沌的眼睛才亮了起来，迟钝的弯了唇角.

蔡徐坤洛洛.

　　他低着头，眼睛亮亮的像个小孩儿，一点点挪步靠近她，轻轻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他嗅到了洛洛身上清甜沁人的香气，特别特别好闻.

蔡徐坤洛洛.

　　他轻声喊，带着久违的兴奋.

　　沈以洛这时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看着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心跳乱了节拍，她下意识的抽出手.

　　男人握着她的力道本就很轻，很轻易就让她抽离了.

　　他也不恼，也不见任何失落的神情，只是眼睛亮亮的盯着她，又一次去握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爱不释手的揉.

蔡徐坤宝贝洛洛.

　　他带着笑喊，捧着她的小手，低头，心无旁骛的吻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