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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个晚上

好马想吃回头草

自从上次“胡同约架”事件张艺兴受伤,朴灿烈将其从医院又转送到家里之后,便成了张艺兴家里的常客。

其实伤口倒不多,几乎都是拳伤和踢伤,毕竟那帮混混没带武器,唯一挥来的钝器还让朴灿烈用手臂挡了下来。所以两个人去医院包扎的包扎,上药的上药。

比起自己的,张艺兴更担心朴灿烈手臂上出了不少血的伤口,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心疼的拉着朴灿烈的胳膊轻轻的朝伤口吹风,朴灿烈在一旁大大咧咧的说:“没事的艺兴哥,一点都不痛!”张艺兴没抬头看他,盯着那长长的划痕湿了眼眶。

张艺兴妈妈知道事件的经过后又心疼又生气的数落了儿子一顿,说不该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去惹是非,张艺兴只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之后向朴灿烈又道谢又道歉,谢谢他及时赶到救了张艺兴,也抱歉连累他受了伤。

朴灿烈急忙说道:“不阿姨,我和张艺兴是好朋友,帮助他是应该的。这点小伤不要紧的。”

这一充满义气的行为让张艺兴的妈妈深受感动,也很高兴儿子交了个这么好的朋友,于是之后朴灿烈来家里蹭饭什么的就是家常便饭了。

张艺兴的爸爸是个工程师,经常在外地忙着搞建筑,一般一去就是半年甚至一年,连张艺兴都很少见到父亲,更别提朴灿烈了。娘俩会经常去他奶奶家看看,两家只有一个街区的距离,来回走动倒也方便。

朴灿烈第二次来的时候才有机会参观张艺兴的卧室。张艺兴的家是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第一次来的时候朴灿烈还诧异的左右小小的打量了一下,大概就只有自己家别墅一层客厅的十分之一那么大,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房子。

不过女主人很勤劳又喜爱整洁,虽然地方不大,但每一处,甚至连角落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陈列着简单的摆设却使这个小家充满了温馨。

朴灿烈觉得他好像更喜欢张艺兴的这个小家。

他惊讶的看着贴了卧室满墙的画,第一次知道原来同桌这么喜欢画画。画里什么内容都有,有人物肖像,有摆设的小物件,但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服装,那都是张艺兴自己构想出来的,虽然画技并没那么精湛,可也算是很有天赋了。

张艺兴站在他身后笑着说:“都是瞎画的。”

朴灿烈眼睛还停留在画上,惊讶的问:“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吗?”

“是啊,”张艺兴挠挠头回答,“但是这些都是因为兴趣自己琢磨着画的,下学期就分艺术生了,我打算到学校报名学美术去。”

“艺兴哥一定可以的!将来成为一名闻名世界的服装设计师!”

“哈哈,闻名世界倒是没想过,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诶?灿烈将来想做什么啊?”

“我?”朴灿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仰起脸眼神飘渺的望着天花板,咧着嘴笑着说:“我想当明星,想做很多歌,然后让所有人都听我做的歌!”

张艺兴看着傻笑的朴灿烈,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他仿佛也看到了那么一天,朴灿烈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

“你有做过什么歌吗?”

“有哇,不过都是韩文的,你想听吗?”

“当然想啦!”

朴灿烈刚想开口哼唱,就听见屋外张艺兴妈妈喊到:“饭做好啦!出来吃饭吧!”

“好!”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等我下次把我的吉他带来再给你唱吧!”

“嗯好!”

之后的日子里,朴灿烈经常带着吉他来给张艺兴弹唱他做过的或者即兴编的曲子,张艺兴就拿着铅笔边听边给朴灿烈画素描。

不知什么时候起,设计图渐渐地被肖像画取代,画中人神态各异,时而抱着吉他安静的作曲,时而咧着嘴开怀大笑,还有咬着笔头绞尽脑汁解题的侧脸……

这些在铅笔下勾勒出的主人公只有一个,是那个拥有着仿佛能装下全世界柔情的桃花眼的少年,那个少女们梦中的青春,是那个执笔者心中美好的爱恋。

吴世勋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回到玻璃房内,果不出他所料,朴灿烈带着张艺兴消失了踪影。

两簇浓眉皱到了一起,慵懒的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嘴角失去了刚才小绵羊还在时的笑意,怏怏的垂了下来。

同时一个手下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走到吴世勋面前颔首道:“少爷,朴少爷带着张艺兴回到了其所在的酒店,目前还没有见到朴少爷出来。”

“嗯,”吴世勋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继续盯着,有情况告诉我。”

“是。”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

“少爷。”

“帮我查点东西。”

“您说。”

“朴灿烈和张艺兴在中国读高中时候所有的相关资料。”

“张艺兴是……”

“就是那个叫Lay的服装设计师。”

电话那边顿了两秒,之后回答:“好。”

手机又被随意的扔到桌子上,吴世勋顺手端起未喝完的盛着马提尼的酒杯,刚放到嘴边又停下,他想起刚才误把长岛冰茶当成冰红茶的张艺兴,嘴角又扬了起来: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儿真可爱。

舔了舔嘴唇把酒杯放下,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杯长岛冰茶。

今晚的小绵羊撩得他欲火焚身,却又被迫中断没了下文。可这憋着的火怎么也得发泄出去不是?

关于吴世勋男女通吃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应该说他就从来没想掩饰过,以至于搞的人尽皆知。为此他的父亲大为头疼。可无论怎么劝他管他,他都不以为意。鉴于他在经营管理方面的能力确实比较强,加上也不想父子关系变得更加紧张,慢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尽量帮忙压着关于吴世勋的负面和花边新闻。

话说回来,谁不想爬上吴世勋的床呢?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吴贵族想要睡的就没有睡不到的。其原因应该不用细数,举个最明显的三条:显赫的家世、黄金比例的身材以及有如出自艺术家之手的雕塑般的神颜,只拥有其中一项,人们都会趋之若鹜,更何况兼具一身。

此时吴世勋在玻璃房间里向下扫视,寻找着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的目标。

突然发现了在舞池当中不时向自己瞟来的目光。发现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和张艺兴一样的白净,眉眼之间也透漏着相似的神韵。

他让手下把那个目标带进来,然后就坐在那里打量着正走向自己的少年。随着目标的靠近,吴世勋越来越发现两个人其实并不是很像,他的眼神中多了张艺兴没有的东西。心里兀的失望了许多。

终于走进门,吴世勋其实已经对他没了一半的兴趣。那个少年既忐忑又兴奋的偷瞄瘫坐在沙发上的吴世勋。

吴世勋示意其他人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以及从屋外舞池处照射进来的各色的光效。

“那个……吴少爷……”少年手揪着两侧的衣角,看起来紧张极了。

吴世勋慢慢起身,走到少年身边,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而承受着他目光的人已经感到全身都麻痹了,他觉得吴世勋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一面还暗自感慨着能被他选中的幸运。

吴世勋俯下身,鼻子凑近那男孩子的脖颈处轻嗅了一下,有微浓香水的味道。男生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轻轻喷洒在脖子上,顿时脚下就发软,差点跌进吴世勋怀里。而吴世勋只是一只手将他扶正,之后又回到座位上翘起二郎腿,朝着桌面上放的刚叫的那杯长岛冰茶抬了抬下巴,带着痞气的奶音命令到:“把这个干了。”

男生直接懵住了。摆在他面前的可是传说中的“失身酒”,喝倒是没有问题,可一杯全一下子干掉,他怕自己连第二天会在哪儿都不知道。

吴世勋看着对方犹豫的表情便知道,他应该知道了这是什么酒,不像那个小傻瓜也把这个当成了冰红茶。

头歪了一下,挑了挑眉笑问道:“怎么了?不敢喝吗?不喝也不要紧,不用勉强自己。”

男生缓过神儿来。怎么可能不喝?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弃呢?于是猛的拿起杯闭着眼睛就灌了下去。其实乍一喝的时候,口感并不很浓烈,相反却有一股清香的味道,甜中带着苦涩。

吴世勋只是看好戏般的看着他一饮而尽,又觉得无趣,转而神游太虚,想张艺兴去了。

五分钟之后那个男生就开始投怀送抱,浪荡劲儿展现的淋漓尽致。吴世勋皱着眉,让外面守着的人给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带出去了。

其实像这种货色放在以前是够资格解一下燃眉之急的,可现在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认识张艺兴才两天,竟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再看这些“妖艳贱货”,他只觉得无论是灌醉对方还是灌醉自己,都上不来那种感觉。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睡到张艺兴呢?”吴世勋喃喃自语道。

张艺兴迷离状态下的突然表白,给朴灿烈来了一个措手不及。此时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吧,张艺兴没人照顾了他还不放心;不走吧,还觉着怪别扭的。

于是他选择在床对面不远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等张艺兴不嘟囔了安稳睡下之后再回家。

也已经折腾到了凌晨一点多,即使大脑再怎么兴奋,也抵挡不住渐渐袭来的困意。朴灿烈终于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直到隐约听到张艺兴呼唤着口渴,朴灿烈马上清醒过来赶紧倒了一杯水来到张艺兴床边,一只手托着他的背让他抬起身来喝水。

张艺兴耷拉着眼皮,嘴上本能的寻找杯口找水喝。朴灿烈看着他咕咚咕咚的上下滚动着喉咙,一口气喝掉了一大杯水,突然也觉得自己喉咙也有些发干,但不是渴的。他觉得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喝水能喝的这么好看的。

轻轻的把艺兴哥放躺下,自己转身又要回去坐着,却听见身后响起有些嘶哑的软糯的汽水音。

“灿烈?”

“艺……艺艺艺兴哥,你……你醒啦。”朴灿烈回头结结巴巴的回答,他还没想过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张艺兴。

喝了水后张艺兴虽然已经有些清醒,但是精神还是打不起来,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朴灿烈好像把他送回了家。

他拍了拍身边的床,“到床上来睡吧,在下面不冷吗?”

朴灿烈僵直了后背,“睡……睡睡床上??”

“是啊,不然你要在下面坐一宿吗?上来吧。”张艺兴强撑起一会儿身体,在说完之后又昏沉沉的倒去。

朴灿烈咽了咽唾沫,犹疑一会儿后慢吞吞的蹭到床边,脑子里的小白人儿和小黑人儿在打架。

“我是不是该走了?”

“哎,万一艺兴哥一会儿还要喝水怎么办?不能走不能走。”

“可他刚对自己表白完就在一张床上睡觉是不是有些不妥……”

“他肯定是断片儿了啊!喝醉了说的话不算数不算数。”

这么想着,朴灿烈终于下决心似的脱掉鞋子,两条大长腿慢慢抬到床上,动作尽量放轻不弄醒身边的人。

平躺好后过一会儿觉得有点冷,又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他习惯身体转向右边睡,这一转身就看到了张艺兴安睡的后背。黑色微卷的头发被月光照射映着淡淡温柔的光,被子脱落到小臂处,露出来宽松的体恤勾勒出瘦弱的肩膀。看着这样的肩膀,总有一种想从背后抱住的冲动。

朴灿烈凑近了一些,把张艺兴那边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随着距离的缩进,朴灿烈隐约闻到了张艺兴身上的奶油体香味。他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吴世勋总是对张艺兴的身体有迷之执着了。

正当他又凑近一些想进一步仔细闻的时候,张艺兴毫无预兆的翻过身来,两个人的鼻尖擦过,双唇是稍微撅起就能碰到的距离。

朴灿烈瞳孔瞬间放大,嘴唇微张着,心跳再一次不可抑制的加快,快到好像要跳出被子。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毕业派对后宿醉的那天晚上做的梦,他梦见和张艺兴接吻,大概也是他做的第一个春梦。即使是今天,他仿佛还能想起在梦里和艺兴哥接吻的感觉。

他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正在交换着气息,荷尔蒙在作祟,眼神散了焦点,逐渐变得迷离,一瞬间想要稍微用力贴上眼前那片饱满诱人的唇。

朴灿烈粗喘了几下气,断然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张艺兴,双手使劲儿拍了两下脸。

“在干什么呢!打起精神来啊朴灿烈!他可是你朝夕相处过的好哥们儿啊!”

睡觉,睡觉,睡觉,什么也别想!朴灿烈不断的催眠自己。

他本以为今晚注定无法入眠了,但他着实低估了自己心大的程度。仅仅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

而他身后,面对着他后背的人颤动着眼皮,像做了美梦似的嘴角弯起,脸颊深陷出两个黑色的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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