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以前庄睿家过年的时候是三个人，后来庄敏出嫁了，就只有庄睿和母亲了两人过年了，这么多年下来，庄睿也习惯了。

从年三十的早上，庄睿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先是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下，然后就在门上贴“福”倒了，还有春联、窗花、年画等等，虽然只有他和母亲过年，也是把家里布置的年味十足，家中的音响里面还放着粤语版的“恭喜发财”，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到了年三十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庄睿先是给过世的爷爷奶奶和父亲烧香祭拜了一下，然后就和欧阳婉早早的吃过了饭，坐在电视机旁边，一边等着春晚的播放，一边包起了饺子，按照风俗，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就要把饺子下锅的，母子二人一个压饺子皮，一个人包，动作都很娴熟。

要说起包饺子，庄睿从小可是没有少吃欧阳婉的排头，小时候贪玩，拿了饺子皮放了馅就开始乱捏起来，包出来的都是四不像，下到锅里马上就散开了，欧阳婉却也不说他，只是让他每次把自己包的饺子吃掉，一来二去庄睿的饺子也包的像模像样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也不假，庄睿就经常看到刘川那货把饺子包的像个馒头似地。

欧阳婉小睿，你看刘川都找到女朋友了，蕾蕾的性格还那么好，你和刘川一年生的，也二十五了，什么时候给妈带个媳妇来啊。

欧阳婉手里的擀面杖没有停顿，看似无心的随口向儿子问道，其实她心里可是不安的很，这么多年来自己并不想过多的干涉孩子的婚姻问题，便也没有说什么。

欧阳婉并没有提起沐安悦，只怕一提起，庄睿又要暗自神伤了。对于沐安悦那孩子她很清楚，重情义，对庄睿的感情绝对不浅，而庄睿对她的感情...从病房那一幕看来也不浅。但两人不可能。自己虽然能联系到安棠甚至借助好友联系到沐安悦，可绝不会告诉儿子。

庄睿.妈，我还年轻呢，不着急，慢慢找，我一定找个孝顺您的儿媳妇，天天给您做饭捶背，不听话咱就休了她再换一个……

庄睿和老妈开着玩笑，心里却又是一阵阵的悲伤。他何曾没想过忘掉那个女孩，却没有实现。大学时不知为何，班里有名的班花看上了自己，跟自己告白，他却发现答应的话语怎么都说不出口，满脑子都是女孩的身影。之后在中海典当行内工作，接触到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女子，对于庄睿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庄睿也看不上她们，他想在中海找到自己接受，对方也满意的女朋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欧阳婉天天给我捶背做饭，你以为是找丫鬟啊，妈老了，能看着你安安稳稳的结婚就满足了，到时候还能给你带几年的小孩，你再拖下去，妈以后可是没力气帮你带小孩了……

庄母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话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去，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在闪烁，并且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庄睿.妈，您哪点儿老了啊，您看您脸上连皱纹都没有，好了，春晚开始了，您出来看电视吧，这会包的饺子够吃了。

庄睿看到母亲有些伤感，也顾不上自己的心情了，连忙把话题岔开，起身将电视机的音量放大。

其实庄睿和姐姐这么多年来心中一直都有些疑问，母亲在他们小的时候，说的是一口的普通话，慢慢的才变成现在的彭城话的，母亲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自己娘家的事情，小的时候庄睿曾经和姐姐一起向母亲问过一次这个问题，结果就是从来没有动过两个孩子一指头的庄母，那次狠狠的打了两个孩子一顿。

从那以后，懂事的庄睿和庄敏就再也没用提过这件事情，不过每到过逢年过节的时候，姐弟两人都会发现母亲的情绪很低落，会去到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呆一会，而庄睿也总是想着法子让母亲高兴。

庄睿经常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觉得母亲一定是大家出身，母亲不单懂得英语，而且对俄语也十分精通，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培养出母亲这样即独立坚强而又处世委婉性格气质，庄睿在上海见到的那些富太官太们，在气质上与庄母比起来，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过了好一会春晚已经开始了，欧阳婉才眼睛红红的从房间里出来，不过情绪比刚才要好多了，坐到电视前和庄睿说着闲话，看起了春节联欢晚会。

现在看春晚，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欧阳婉到了10点左右就回房间去睡觉了，庄睿一个人看也没意思，又不敢去睡，12点的时候，拜年的电话肯定会把他吵醒的。

熬到快12点，庄睿连忙把客厅的电话线扯到了自己房间，果然没一会，刘川，大学同宿舍的四兄弟，还有昨天刚留了电话的一帮子初中同学，纷纷打了电话过来，接完电话之后，庄睿本想给德叔打个电话的，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就准备等到早上再给德叔拜年。

一大早上起来下了水饺吃过之后，庄睿给刘川父母、德叔还有中海的一些朋友打了电话拜年，然后又躺会床上补觉去了。

初一初二都没什么事情，庄睿除了去干妈和姐姐家里拜年之外，都闷在家里看书了，他买了好几百元的鉴赏收藏类的书籍，也不过就看了几本而已，对于古玩这个行当，庄睿心里还是有点似是而非，不过最起码能看进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对眼睛的依仗还是这几天恶补了一些知识，庄睿心中居然有些蠢蠢欲动。

到了初三女儿回门，姐姐姐夫带着囡囡来到家中，自然又热闹了一天，而囡囡对自己这个虽然不常见面，但是允许自己吃大白兔奶糖的舅舅可是亲热的很，到了晚上居然不愿意跟父母回家了，庄敏也就把女儿留下住几天。这样一来，庄睿干脆带着外甥女满彭城的玩了几天，直到年初六刘川打电话来，让他去店里玩，才带着囡囡优哉游哉的转悠了过去。

这次庄睿在花鸟市场走的可没有那么顺当了，此刻花鸟古玩市场那几条街道两旁，全部都是摆散摊的，配合古玩市场仿古的建筑，如果不看人们穿的衣服，还以为回到了古代了呢。

庄睿挤到刘川的店里，进去一看，原本空荡荡的店铺里面已经摆满了各种宠物，也不知道年前刘川把这些动物都放在什么地方了，门口两个一大一小的鱼缸里，放的是一些观赏鱼和宠物龟，而原先的那些笼子里面，则是大大小小的宠物狗，从个头小巧的北京犬、西施犬，到呲牙裂嘴凶猛异常的德国黑背等牧羊犬，应有尽有。

店里也多了两个店员，平时刘川经常全国各处跑着进货，倒是很少呆在店里，都是这两人在打理，庄睿以前来过几次，和他们还算熟识，上次庄睿来的时候，刘川给那两个店员放假了。

和年前那会的清闲相比，店里现在简直是忙的不可开交了，三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的，难得刘川这货收钱找款居然还不会出错。

庄睿.吆喝，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也知道正经干活了啊。

看到刘川大冷的天都忙的一头汗，庄睿打趣道。

刘川那是，咱以后不能和你这个光棍再混在一起了，哎呦，我们的也小公主来了，来给舅舅磕个头，我好给压岁钱。

刘川看到小囡囡，顿时高兴起来，他可是从年前，就一直念叨着要囡囡给他磕头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