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拿着检查报告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见到走廊上靠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齐衡。
“你是病人家属吗？”
齐衡马上反应过来，站了起来。
“病人身上有多处淤血和擦伤，三处刀伤，两处在腹部，一处在手臂，不过没伤到要害。只不过手臂上的伤口比较长也比较深一些，如果凶手再用力一些，伤到手筋的话这只手就废了，接下来要你们好好照顾病人。”
齐衡叹了口气，对医生点了点头。
“谢谢医生。”
医生见齐衡的疲惫神态，他想病人对齐衡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不忍再说什么。最后叮嘱了一句：“你也得注意身体，才能照顾女朋友。”
齐衡轻轻推开房门，盛明兰低着头在床边坐着啜泣，顾廷烨则抚着她的背安慰她。何开心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双肘顶着大腿，弯着身子捂着脸，也好不到哪儿去。
申和珍闭着眼，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她右手臂裹着厚厚的纱布，额角贴着隐隐渗出血棉片。
齐衡鼻头一酸，眼角泛着红。要不是申和珍微微起伏的胸口告诉他还活着，他也许会马上崩溃吧。
“哥……和珍这次怎么就……”
“你们先回去吧。”
盛明兰抬起头望向齐衡，满脸的泪水，委屈地说：“我想陪着和珍。”
齐衡蹲下身子，紧紧握着盛明兰的手，就像小时候盛明兰受了委屈，他在旁边安慰一样。
“你累了，和珍也累了，明天再来吧，好吗？”
盛明兰望着申和珍的睡颜，想了一下后，闷闷地点头。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给齐衡。
“警方刚才还回来的，凶手为了抢这东西才伤害和珍的。”
盛明兰顿了一下，继续说：“……是你的生日礼物。”
齐衡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复杂，僵着手接过盒子，紧紧抓在手里。顾廷烨拍了一下他的肩，就带着盛明兰离开了。
齐衡坐到何开心旁边，两个人就这么坐着，相对无言。
何开心哑了声，缓缓地开了口：“怎么……就成这样了？”
齐衡苦着脸失笑。
如果他没要求要吃奶油蛋糕，申和珍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如果没这个礼物，凶手是不是就会放过申和珍了？
这一切像怎么也醒不来的噩梦，都是他的错。
何开心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对齐衡说：“兄弟，生日快乐……”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申和珍，扯出了难看的笑脸。
“我想和珍醒来第一眼能看到你的话，她会开心一些。”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齐衡和申和珍。
齐衡走到床边，坐在床边放着的椅子上。他打开黑色盒子，上面是一张字条，写着：“齐衡，生日快乐。”
秀气的字体就和它主人一样好看，而字条下面是一只手表。齐衡鼻头一酸，视线开始因为泪水而变得模糊。他握住申和珍的手放在嘴边一亲，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闭着眼睛全都是申和珍满身血躺在地上的样子，刚才送来医院的路上，他握住申和珍冰凉的手，他一度以为再也捂不热那双手了。
现在，申和珍的手是热的。
“唔……”
申和珍醒了发出声，齐衡猛地直起身子，伸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拇指小心地抚过她脸颊。
“你别乱动，先躺着。”
申和珍左右张望，盯着齐衡衣服上的血迹，虚弱地一笑：“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齐衡可笑不出来，他摸着申和珍的手，低头小声地问：“没关系。哪里不舒服吗？”
申和珍摇了摇头，侧着脸对着齐衡，因为不小心扯到伤口，眼里满含着泪水不流下来，眼底却都是温柔。
“我不疼，我没觉得疼。”
齐衡说不出话，把头往前靠在申和珍颈窝上，一颗一颗眼泪湿了申和珍侧颈的皮肤。
申和珍一愣，齐衡哭了？
“和珍，你能不能别笑了……我难受……那三刀都刺在你身上怎么会不疼？”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今天也不会受伤……”
片刻，申和珍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齐衡的背。
本来申和珍还可以忍着，被齐衡一说以后，申和珍感觉身上的几道伤口开始发痛，且越来越明显，痛得她眼泪直掉了下来。
“好像真的会痛……”
齐衡急忙从申和珍身上离开，只见申和珍哭得梨花带雨，他被搞得手足无措地左右张望，不知道该怎么办。申和珍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不小心笑出了声，扯到了伤口。
“啊……”
齐衡帮申和珍调整了枕头的位置，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别乱动，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申和珍微微扬着嘴角，轻微的声音足以让齐衡听清她说的话。
“齐衡……”
“怎么了？”
“生日快乐。”
齐衡笑了笑，拿起了黑色小盒子在申和珍眼前晃了晃。
“礼物我收到了。”
“喜欢吗……”
申和珍半眯着眼，齐衡的影子变得模糊，晕乎乎地又要睡过去了。
“喜欢，可是……”
齐衡抬起眸，对着睡着了的申和珍笑着说：“我更喜欢你。”
齐衡帮申和珍拉高了被子，把人盖得厚实一些，他俯身亲在了他日思夜想的双唇上，浅尝辄止。齐衡浅笑着擦干她脸颊上的泪痕。
“下一次你可别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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