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1-2）

第二世仗剑江湖

-你知道心碎是什么感觉吗？-

-是那如坠冰窟的寒冷，是那快要将自己吞噬的刻骨恨意，是那心如刀割，却不得不假装坚强的自我折磨。-

清晨的一缓阳光透过窄小的铁窗，照暖了漆黑的暗室，洒在了被铁链束缚着的

人的身上。

第十天，她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整整十天了。

她的嘴唇因缺水而干裂，满身的血迹触目惊心，最可怕的是她脸上的伤疤，伤口因没有及时处理早已溃烂，皮肉外翻，散发出阵阵恶心的恶臭，她听不见狱卒打开铁锁的声音，她听不见皮鞭抽打在血肉上的声音，她甚至听不见耳边不断的威逼胁迫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尽管那微弱到好像会随时停止。

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毁岛之仇，不共戴天。

-交出乌皇元神，否则别怪我不顾往日情意。-

-若我不交，便是怎样？-

-我会下令屠岛，一个不留。-

这清晰的语句还回响在耳边，她只记得当时答了一句好，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因为她的身上有乌皇元神。

白逍遥，你若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后后悔你当日的所作所为。

“哟，这不是鬼鬼师姐吗？”来人脚步轻快，一身大红色长衣，与这黑暗的暗室显得格格不入。

“诶呦，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怎么被毁成这样了呀，真让人心疼啊！”晚秋虚情假意的去抚摸她脸上的伤疤，却被她的眼神吓得缩回了手。

“师姐那么凶干什么，人家只是想关心你一下嘛！对了，最近逍遥哥哥说要与我成亲，还特意为我赶制了这身嫁衣呢，你瞧瞧，是不是很美？”晚秋故作委屈的撒娇讨好，并不理会鬼师妹的沉默。

“所以，我劝你不要再去纠缠逍遥哥哥了，他已经与我在一起了，你若在这么顽固不化，别怪我不客气。”晚秋收回手上的动作，狠狠掐住了鬼师妹的脖子，眼底漫上狠厉，声音冷硬的讽刺出声。

鬼师妹的脸因被攥住了喉咙而显得发白，可是她仍固执的不愿求饶。她不肯直视晚秋的眼睛，眼底写满了厌恶，渴望用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己最后的倔强。在鬼师妹以为自己即将因缺氧而窒息的时候，晚秋突然松开了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鬼师妹的脸上。

“那就，请师姐好好享受以后的生活吧。”

“师妹，你醒了。”眼前人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何田玉僵硬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下，像是在努力的微笑。

鬼师妹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蓬莱寝殿内，曾经的满目鲜血早已被清理干净，像是极力的在掩盖什么，干净得有些诡异。

“师兄，我怎么回来了？”鬼师妹的喉咙因太久没有说话早已嘶哑，长裙上的鲜血也已经干涸，周身的疼痛似乎减轻。只有她的心一直像刀割一般，疼到麻木，疼到窒息。

“有人把你送回来的。”何田玉轻描淡写的回答，手上倒茶的动作也不停止，试好了温度后拿给鬼师妹，并没有再做解释的意思。鬼师妹也没有追问，将何田玉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看向窗外不再刺眼的太阳，眼珠漆黑，目光平静，不见任何瑟缩与卑微。女孩儿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显得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越加的黑白分明，脸上可怖的疤痕也已经结疮，让人畏惧的不敢上前。

“谢谢师兄的收留。”鬼师妹翻身下床，拿起床边的佩剑打算离开。

“你……你还是要走吗？”何田玉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双手紧攥成拳，眸光骤然收紧。

“一定要走的。”鬼师妹回答的平静，像在陈述笃定的事实。

“你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不过终究是不能在这苟延残喘的。”

“你是不是要去找白逍遥？”

“他都把你折磨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想着他？”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最后一句话，何田玉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双手紧攥鬼师妹的肩膀，发疯般的质问她，“小时候我们在昆仑学武时，你就住在了我的心里，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逍遥俘获了你的心，看见你们甜蜜的拥抱，亲吻，我却没有勇气将你从他身边抢走，只能假装对你们的如胶似漆视而不见，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苦？”

“我只能拼命地练功学武，渴望自己有强大到能打败白逍遥的一天，渴望你有一天能发现我的存在，你那么爱他，可他却将你折磨的遍体鳞伤，还毁了你的脸，你为什么还是对他执迷不悟？”

鬼师妹不敢直视何田玉的目光，他将她的肩膀攥的生疼，可却不及她心里的痛一分一毫，她看着何田玉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内心无尽苦楚。

“因为我爱他。”是啊，她爱他就像何田玉爱她一样疯狂，尽管这爱情像飞蛾扑火一样自取灭亡。但是她却毅然前行，奋不顾身。

何田玉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倒在椅子上，呆呆的张开口，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么我呢？师妹，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人是有趋利避害本能的，明明知道痛苦，却还是一往无前，那只能说明，即便是痛苦的追逐着不爱他的鬼师妹，也比让他放手更幸福。

“对不起。”

师兄，你的爱我无以为报。

所以我会永远替你守护这个秘密，哪怕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