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在山上待的很好，那个雨夜，子谷说，他会在这，一直在这。

石竹在空闲时间总爱找我玩，他这个人很好，每日都笑嘻嘻的，身上总带个小葫芦，里面装着糖豆。我曾问他:“你一个男儿，还喜欢吃糖，说出去多让人笑话，不如给我吃吧”他倒是没反应，只是会刮我的鼻子:“你啊……小机灵鬼”几年过去，我和石竹几乎把此山逛尽，子谷也会在每月考核中才会见面。只是有一日，我在和石竹捉迷藏时，闯入一片林子。

我从未来过这，这片林子总会给人阴郁的感觉，就像在月夜行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的感觉。手链在发淡淡的光，我看看周围，发现迷路了。

时至正午，这林子里却无一点阳光。我忽得听到呼救声，顺着声音寻去，见一个约莫2岁孩子的精怪被绑在树上，新伤在它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血染红了绑它的藤条。它口角流血，见我来了，很是惊喜:“小道长，小道长，求求你，救了我吧。”

我站在它面前:“你被绑在这，自然不是什么普通家伙。我放了你，你要害了我怎么办?”

“现在我受了伤，哪里还有能力伤害你。小道长，我向上天保证，我是个好妖怪，没偷过人类的东西。但我的族人却将绑在这，当做祭品。小道长，你快些放了我，我带你走出这迷林，要不然等那怪物来了，你我都跑不了。若你不相信我，可把……可把你手链取下，将我收了，这总比让它吃了好。”

它戚戚然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何况它一边说，一边流血泪，看起来既恐怖，又滑稽。“我放了你，你带我出去，我们这是交易，但你若骗我，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它低下头，眼泪流的更多“小道长救了我，我怎么会骗你。”

它说它叫多余，在族中是下等阶级的精怪。它出生时，因相貌难看，与其他族人不同，父母害怕带来灾难，便将它丢弃。幸得一婆婆的抚养，方才长大，如今婆婆去世，族人便将它绑在这，当做祭品，送给那怪物吃，只求那怪物可以给它一族几日安宁。

我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却还未找到出口。手链上的光亮由微蓝变成深蓝，戴在手腕上，隐约有些发烫。我看着多余的背影，停住:“多余，你骗了我?”它停下，转头，哪里还有什么可爱小娃娃的样子。“姐姐，姐姐，没人来救我，我好可怜啊。”它一步步朝我走来，身子开始扭曲，皮肤不知何时变的发青，每说一句话，黑色的血就从口中溢出，流到地上，化成黑色的虫子。“姐姐，姐姐，莫要怕我，要来和我一起玩，和我一起玩，不要躲起来。姐姐啊，我好喜欢你的身体，他们也好喜欢，我们都想出去……”

它此时几乎难以直立，但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像蛇一样朝我爬来。口中的血流的更加厉害，眼睛里迸发了浓浓的恨意“你们都想让我死，都想让我死……那，就来陪我吧。”手链发出嗡嗡的声响，逼迫它距我两步之外，停下，盯着我的眼睛。血液朝我脚边集中，像触手般在蠕动。多余张口，笑着说:“留下来吧，嗯?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