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凌珊瑟缩了一下，她在月光城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君上用这种眼神对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她自己。

她在神界的时候就听说过君上对小神女的一往情深，甚至不惜违抗天神的旨意，拒绝娶瑶姬为妻。那是，她只是神界一个偏远神殿的低等侍婢，根本不可能见到君上。诸神大战之前，她随着君上的部属及神界的一些老弱，第一批来到归墟之国。

因为聪明能干有魄力，很快她就从低等的侍婢一步步走了上来，直至成为“万戏楼”的主管之人，在月光城中占有了一席之地。她曾想，也许终有一天，自己不用再远远地仰望君上，也许能靠近他那么一点点。

到得今时今日她才知道，那不过是她的痴人说梦罢了，君上永远永远都不是她能够肖想的。哪怕，她只是想离他不再遥远些，只是想他偶尔能看她一眼。

不错，小神女是她找人带来的。她知道自己肯定劝说不了君上和涤沉长老，也许只有这个女孩子能帮得上长风，所以早早私下里通知手下，喂了她一种秘药，可以帮助她快点醒过来。不过这药……

好在已经打听清楚，小神女这一世是鲛人族的圣女，这药不会影响到她的现在。因为，最少近百年的时间，她是不可能嫁给君上的。

凌珊抛去了心里的一点点愧疚，为了月光城，为了他们这些神族的族人，小小的牺牲一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自己能影响到君上的决断，也不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出牺牲。

于是，她平静下来，甚至渐渐地理直气壮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会来这里？”云阳君一边问，一边让芊芊在怀里靠得舒服些。

“除了头有一点点痛，其它都还好。”芊芊用手抚了抚额角。

“我不是同你在看戏的吗？怎么会昏倒了？”

她果然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云阳君叹了口气，心里即安慰又不甘。

“许是太累了吧。是我不好，你的身子原本就没有恢复，我却拉着你东奔西跑。我们现在回城主府去歇息，我便住在那里。可好？”云阳君为她整了整头上的发带。

“嗯。”女孩子点头。

抬头看着云阳君的眼睛，她又轻声问道：“那个人犯了什么错吗？”

“你要为他求情？”涤沉长老语气冰冷地质问。

他刚才一见这女孩子的容貌，就有七八分的怀疑，再见君上待她的模样，立刻肯定了刚刚的猜想。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天神和大母神最小的女儿——梓宁神女的转世了。

想他涤沉自年少起便追随白帝少昊，至今已有十数万载光阴，清冷自持的君上一向都是任情任性，冷眼旁观着神界各部族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只在他们闹得太过之时出手制止一二。却不料，他最后栽在了一个柔弱娇花的小丫头手里。

一万五千年前，摘星宫的星见占卜出将有灭绝神族的天地大劫临世，为了得到化解劫难之法，星见独自去了凤凰山的赤炎池，以身献祭，方得到天道所示。

以化解神族覆灭的危难，解救六界苍生命运为目的，天神和大母神只得再一次孕育了一个孩子，小神女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