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端倪（5）

白子画一踏上贪婪殿，就见师兄摩严早早站在那里等着他。因着妖神大战和竹染的死，摩严这两百多年中面色苍老几许，以前乌黑整齐的发也渐渐染有霜色。摩严走向白子画，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了声“子画”，却已是说不下去。

白子画略有尴尬地怔了怔，他还是不习惯别人的碰触。

摩严忽然想到他的习惯，连忙放下拉了他的手，两人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嘿嘿。”笙箫默适时出现，笑嘻嘻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两位师兄，你们这是……”

摩严瞪了笙箫默一眼，“你不在销魂殿好好地玩你的，跑来贪婪殿做什么？”

“哎，哎，我说大师兄，不待你这么厚此薄彼的，我来看看自己的二位师兄，有错吗？”笙箫默假意不满道。

“行了，少做些怪相！”摩严喝了一声。

笙箫默冲白子画一笑，白子画点了下头。

落十一正好从偏殿过来，给二尊行礼，笙箫默转了转玉箫，“十一，去把你们的好茶拿出来，烹上一壶。”

落十一看了师父，笑道：“儒尊的销魂殿藏了不少好酒，那日也拿来我们这里，让我们都尝一尝。”

“好小子，不愧是你师父的好徒弟，贪婪殿的好总管！”笙箫默打趣道。

落十一憨厚一笑，正要退下，被白子画叫住：“十一，你让糖宝去陪陪小骨。”

“是，尊上。”落十一恭敬道，而后退了下去。

等不多一会儿，落十一端上盘子，为三尊分别沏上茶水，又躬身退下。

笙箫默赞道：“大师兄，十一越发的老练了，不错。”

摩严面露欣然，落十一虽然不如竹染精巧机变，会讨他欢心，却是踏实沉稳、干练老成，不失为一个好的弟子和帮手。

品过茶水，笙箫默频频地向白子画使眼色，却见他纹丝不动地坐着，不发一言。他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这个二师兄，难道要自己做师弟的帮他开口，忍不住轻轻咳了声。

摩严瞧笙箫默挤眉弄眼的怪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话说话，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小师弟总是不着调，若有子画的一半稳重，他也能省省心。

笙箫默露出个委屈巴巴的眼神，白子画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摩严诧异了，子画是……

默了一会儿，白子画道：“大师兄，我想，请你帮我去西海提亲。”总算是说出来了。

摩严被白子画所说之言吓住了，呆呆地怔在那里，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还是笙箫默故意发出的声响惊醒了他。

“子画……”摩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之前他确是有和西海联姻的想法，也曾经暗示过那边，而西海鲛族和他也算是有默契，借给自家姑娘探病，浩浩荡荡地来了两拨人，大小财物搬了许多过来，且子画当时并未反对，一时两边打得火热。

不想，子画去了一趟冥界后，转眼把人家小姑娘打发去了异朽阁。当时摩严那个着急啊，这不是让异朽君平白得了好处去。幸好白子画平安的把那丫头送还了西海，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如今，他要自己去西海给他提亲，这又是为了哪一桩？虽然他最介意师徒乱伦，但子画两百年来的生死无门，早把他的心磨软了。只要子画愿意，只要师弟能好，有什么罪责惩罚他摩严来扛就是。

“子画，去西海提亲，花千骨要怎么办？”摩严不得不提醒一句，他真不知道这个师弟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大师兄，”笙箫默接过话茬，把白子画的想法一一道明。

摩严万般无奈地叹口气，很是心疼地劝道：“子画，你实在不必牺牲至此。这六界不仅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是所有仙派众人的责任。”

“师兄，人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我不怕为六界付出所有，只希望小骨能永远陪着我。可是，她若知道此事，大概会永远都不原谅我了。”白子画怅然道。如今只有先竭力隐瞒住她，待到事情了结，再去向她解释清楚。

他，是不会娶芊芊的。

师兄弟三人商量半天，安排妥当要做的事情，方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