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长安（2）

夜晚的长安城月光与灯火相辉映，临近渭河的长庆楼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共有两层，三楼相对或相连，各有飞桥与栏槛，或明或暗互相通连。门前扎缚着迎客的五彩楼门，一进店门，有一条主廊长有百数十步，南北天井走廊都有小包间，珍珠门帘，锦绣门楣，处处皆是富丽堂皇，一层的大厅，灯烛明亮，晃人眼睛。

白子画和芊芊并肩而入，年轻的店小二见两人衣饰精美，气度不凡，忙将他俩引至二楼，芊芊却是喜欢热闹，俩人就在一楼寻了个僻静所在坐下。很快，酒菜流水价的传了上来……

百味羹、紫苏鱼、玉棋子、荔枝羊、姜仔虾、莲花鸭、西都笋、樱桃煎、水晶荷、桃花酥、梅花包子、王婆婆肉饼，林林总总堆满了食案。

白子画以手抚额，小丫头叫来这么一大桌，他俩人如何吃得完？

从长留一路西来，小丫头是走一路吃一路，小到各种精细点心，大到山珍海味统统是来者不拒，简直吃货一枚，特别是各式各样的包子，吃起来更是没完没了。

有一次白子画笑问她，作为一条小鱼，要是吃得太多到了水里游不起来怎么办？结果被那丫头举着拳头追了五里路。

还是看在她气喘吁吁的小模样着实可怜的紧，他才放慢了速度，可她倒好，飞扑上自己的背一阵雨点似的捶打。过后又是一副怯生生的道歉，好像是他欺负了她，她那个劲道不过是给他捶背挠痒罢了。

白子画想到这里弯起嘴角，笑了。

芊芊瞪大眼睛，半张小嘴，一脸花痴地看着白子画。啊！啊！啊！子画哥哥笑了！未来的白衣大叔笑了！哈哈哈，赚到了！千年以来，整个四海之下怕是只有自己见到了冷面仙尊的笑容，三姐姐她们要是知道肯定羡慕嫉妒死她了。

小丫头又神游天外去了，白子画无奈暗自叹气，幸好这傻傻的样子只有自己看到，若是大师兄知道肯定吼一句“成何体统”。

他将她轻轻拖到身边，拿衣袖擦了擦小嘴巴，小丫头迷迷瞪瞪地道了句，“子画哥哥，你好美哦！”

白子画尴尬地用手指敲敲她的小脑袋，“醒了。”芊芊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羞红了小包子脸，白子画伸手捏一捏，手上感觉很好，终于给养得又圆回来了，捏捏，再捏捏。

小姑娘扒拉掉在脸上肆虐的手指，子画哥哥真讨厌，好不容易瘦了一点点，让他给捏回去了，呜呜呜……她边使眼神控诉边扯着他的袖口，“你赔我。”

白子画不解地扬了眉，小姑娘指指泛红的脸蛋，娇嫩的肌肤上有淡淡的印迹。白子画心疼地触了触，下次要再小心点才好。

“赔什么？”他淡淡地道，先听听她的打算。

“葡萄酿好了。”小丫头暗暗窃喜的声音。

“不行。”白子画毫不犹豫的拒绝，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喝酒。

“就喝一小口。”芊芊娇娇地商量。

“不行！”白子画斩钉截铁道。

“哼，子画哥哥欺负人。”她假装伤心了。

“酸梅汁吧。”白子画无动于衷地道。

出来之前，师父叫自己好好照顾芊芊，想去哪里小姑娘可以自己做主。有师父的话在背后撑腰，小丫头胆肥了不少。

“好吧。”芊芊见好就收，可不敢惹毛他，否则还要辛苦地将龟毛脾气的家伙哄好。

“加冰块。”她讨价还价道。

“不行。”白子画再次拒绝。

“就一点吗，天很热，一点点就好。”小丫头扯着他的衣袖，祭出杀手锏。

“一点点？”白子画想来好一会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嗯嗯，画哥哥最好了！”小丫头得意地笑着。

白子画拍拍她的小脑袋，小丫头会使心眼子了，这个才是她的目的吧。

因为身子弱，白子画一直约束着她，一路上叽叽咕咕地，私底下可没少抱怨他。算了，看她最近比较乖巧，由她一回吧。

“你们是从西域来的？”俩人正开开心心地笑闹着，一个少年人的声音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