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重返案发现场

周末总是短暂而又美好。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忙碌的周一开始了，车水马龙的高速路上堵的水泄不通，车鸣声，地铁划过的呼啸声是城市的标准背景音。

“元江上游是整块地形的集水区，水量丰富，地势落差大，水能资源丰富。这样的资源很适合开发水电站……”

天海集团大厦的高楼会议室里，正在激烈讨论一个项目。

水清漓听着庞尊那边的人滔滔不绝的一顿输出，眼中没有半分波澜，他坐在首位上静静听着，看似心不在焉，其实专心地听进去了每一个字。

庞氏集团的精英说了一连串后，庞大总裁也发话了，“怎么样韩总?我的人已经去那里勘察过了，地质条件稳定，建设稳固的水电站完全没问题，再次那里气候湿润，年降水量大，河流的含沙量小，这样的资源放着不用，岂不可惜。”

水清漓听明白了庞尊的话，其实只要不截堵河水，他整体上是没意见的，但是庞尊来找他合作，他总不能白白出了这份力，“庞董说的话，我听明白了，只是不知道贵公司每年能许给我多少利润?”

庞尊当然不是来白嫖水清漓资金的，想让水清漓投资这个项目，给予他最大的资金支持，他要给到的利润就必须是最多的。这个项目在他心里已经琢磨了很多天了，庞尊此时势在必得，也毫不吝啬，“元江的入海处就是贵公司的元港码头，我们可以合作，后续我们可以免费提供电力到元港码头，此外，每年我可以多给韩总加30%的利润。”

庞尊是个不喜磨蹭的人，他没有像正常的商业套路那样和水清漓讨价还价，循序渐进，而是一来就把价格抬到了最高，对于他们这位庞董心气儿高的性子，几个股东已经习惯了，此时也没有发出什么异议。

庞尊的这个利润给的很诱人啊，水清漓几乎没有理由拒绝，而且现在他手上的几个项目进展缓慢，利润回收遥遥无期，但是庞尊的公司不一样，本市最大的电力供应集团，实力摆在那儿。

水清漓薄薄的嘴唇不经意地勾起一个笑容，“庞董出手阔绰啊。”

“行，这个项目我接下了。水清漓答应道。两人都不是普通的人类，而且他信得过庞尊。

“接下来测量数据的事情就交给庞董了，我希望在一周以内，我可以看到你们的计划方案。”水清漓轻飘飘地一句话给庞氏集团施加了压力。

水清漓虽然爽快地答应了这个项目，但态度还是毫不客气，“天海集团作为投资方，如果后续进展有什么不利的效果，我们有权叫停，这一点，要写进合约里。”

这水清漓……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好歹是兄弟。庞尊拍拍扶手，爽快地答道:“行，都听你的。”

项目算是顺利谈成，会议结束，几个股东都笑呵呵地相继离场了，只有庞尊和水清漓默契一样的留了下来，一阵短暂的寂静过后，庞尊走到水清漓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道:“作为兄弟，我真心希望听到你一句实话。”

水清漓的睫毛微微扑闪，他知道庞尊在问什么。可水清漓并不打算对他坦诚相待，他平缓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威胁，“我劝你别插手这事。”

晚了，他已经插手了，而且马上打算贴脸开大了，庞尊装作明白又无奈地点了点头，手从水清漓的肩膀上拿开，然后微微抬手，指尖在水清漓的耳畔划过。

“行。”留下这么一个字后，庞尊头也不回地走了，水清漓坐在椅子上，低眉垂眼，一双眼睛恰似一泓清水，清澈又带着沉重的心思。

——精英一中。

高泰明今天来学校发现陈思思怎么也不理他，下课要么找舒言讨论问题，要么就挽着王默去厕所，就是故意躲着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高泰明感觉到陈思思好像是在生气，但是也不能啊，他摸不着头脑就拉着建鹏这个榆木脑袋问，一整天都待在亮彩没来上课的座位上，建鹏都被他问烦了。

走读生没有晚自习，下午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响起，陈思思收拾东西起身，又朝那边的舒言喊道:“舒言，去图书馆吗？”

“好啊。”舒言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等她。高泰明忍无可忍了，他单肩挎起自己的包快步走到陈思思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陈思思被高泰明拽得都有些走不稳，她摇摇晃晃紧跟着高泰明的步子，一边不断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被一把推到门边的舒言表示自己受到了二次伤害，她想起昨天下午陈思思莫名发火，扶了扶要掉下来的眼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教室里的几人目瞪口呆，蓝孔雀更是翻了个白眼，“疯了吧？”他对高泰明无语至极，她才是那个天天跟陈思思待在一起的人好不好，这傻叉有毛病不问她反到去问一身直男病的建鹏。

现在，就算知道怎么回事的蓝孔雀也懒得和高泰明废话，她招招手，“走吧姐妹们。”

王默欲言又止，但见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高泰明把陈思思一路拖到了学校附近的一条巷子里，一只手撑着墙将她困在一方天地中，高泰明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但说话还是很清晰，他问陈思思，“为什么不理我?”

少年穿了一件黑色卫衣，一头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戴着钻石耳钉，青涩的脸上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游戏态度，细瞧深褐色的瞳孔里，藏着青春的心动。

陈思思被抵在墙上，不由地攥紧了手里的手提包，听见高泰明质问她，她的心里噌的一股火气冒起，真想一巴掌扇在这玩意儿脸上，“什么叫我不理你，我偏要理你吗？你是我谁啊？”

其实陈思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理他，就是觉得火气大，高泰明这人打高一的时候就和她耍流氓告白，刚开始的时候，陈思思是厌烦至极的，但他依旧没脸皮地缠着，也不知道得了谁几分真传。到现在高二，陈思思已经习惯了高泰明缠着她，这家伙的流氓行为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常态，让陈思思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但陈思思刚才最后一句话明显暴露了自己的情感，高泰明瞬间没了脾气，他反应过来，虚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道:“你吃醋了？”

像被戳中心事一样，陈思思恼羞成怒，用膝盖干脆利落地朝高泰明的肚子踹了一脚，“我吃你大爷的醋！”说着便要离开。

“啊——”高泰明吃痛一声，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还是快速抓住了陈思思的手腕。他忍下疼痛上前紧紧从背后抱住陈思思，“你就是吃醋了，你一定是听见光莹说我去泡吧了，你不高兴了。”

陈思思的心思完全被高泰明说中了，但她还是嘴硬地道:“我没有。”

“你有！”高泰明紧紧搂住陈思思的脖子，情绪更激动了一点，“思思，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少年热烈的喘息气呼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一股酥麻感爬遍了全身。

陈思思感觉到高泰明的情绪和语气，好像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少年眼眶微微发红，搂着她不肯松手，陈思思心里一酸，她有些心软了。也决定面对自己的内心，这么久了，她和高泰明的关系终归得有个说法。

半晌，女孩轻轻开口道，语气强撑着一些轻快，“我承认我喜欢你了，但是，你这副德行，我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承认她喜欢他了！高泰明差点高兴得把眼眶里的泪洒出来，但是后半晌反应过来陈思思误会了，他着急地解释道:“不是思思，不是这样的，我去酒吧什么都没干，就去喝了几杯酒。”

高泰明比陈思思大几个月，已经成年了。陈思思动了动嘴唇，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高泰明说的话。

“真的，就是去喝了几杯酒，你信我好不好?”高泰明委屈极了，他是见陈思思这么久都没有给予他回应，害怕她真的不喜欢他，于是心生郁闷，跑去酒吧借酒消愁去了。

陈思思心里有点乱，她自以为是个对感情拎得清的人，但是现在她也迷糊了，她握住高泰明的手强制将它从自己脖子上拿开，“你让我想想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思思瞧了一眼天色，“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这是今天最愉快的结束方式了，高泰明闭了嘴，她不想为难陈思思，现在陈思思承认喜欢他这就足够了，至于她能不能接受他，他尊重她的决定，也会努力让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高泰明马上顺着陈思思的台阶下了，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抓韩冰晶是吧？这主意可是我想出来的，没我怎么能行呢？”

高泰明骄傲地哼道，牵着陈思思的手向外走去，“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干了什么？”

高泰明再次卖关子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山海湾。

“哥，你回来了。”

天色渐晚。水清漓回到家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饭香味，看见桌上的菜肴，水清漓有些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韩冰晶摇摇头，大方承认道:“不是我做的，点的外卖。”

水清漓愣了一下，这什么行动能力，才刚回国没两天，就会点外卖了，真是大馋丫头。水清漓脱了外套过来吃饭，韩冰晶眨巴眨巴眼睛， 捧着张脸看着水清漓求夸奖，“知道你这几天和庞尊谈项目，累的很，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水清漓哭笑不得，这心性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幼稚，他耐心地哄道:“是，咱们阿冰最棒了。”

听见水清漓的夸赞，韩冰晶开心了。在这枯燥无味的生活里，韩冰晶经常和水清漓这样逗趣，她想让水清漓知道，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个妹妹，未来漫长岁月，人总得往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韩冰晶一边吃一边开心地和水清漓品鉴着菜肴，突然，她余光一瞥，好像有什么反光的东西在她眼前闪过，下意识地，韩冰晶也朝水清漓的另一只耳朵上瞧去，她瞬间神色一愣，心底闪过一丝慌乱，韩冰晶略带紧张地张口:“哥哥，你的耳钉呢？”

水清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发现耳钉确实不见了，但他却无以为意，“不知道，可能是掉哪儿了吧？”

韩冰晶不记得了，昨晚在游泳池边天色昏暗她什么都没看清，她觉得自己的记忆越发模糊，她努力回忆着这两天和水清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耳钉是有还是没有，到底什么时候不见的，可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说道:“不会是掉在那儿了吧？”

水清漓愣了一下，但很快摆手说道:“不会，警方把现场都搜了个遍了，猎天的人不也去看过，要真掉那儿了他们会没找到?”

是啊，韩冰晶极力劝说自己相信水清漓这番话，可是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她咬了咬嘴唇，甚至觉得背后在冒冷汗，她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不行，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她得回去看看！

天摸黑的时候，白光莹发消息来说一切按计划行动，他们刚想找陈思思，就见高泰明正拉着人往这边走来，蓝孔雀一见那二人别扭的模样撇了撇嘴，真是死装，爱就大胆说啊。但她不知道，高泰明的大胆换来了陈思思的一脚。

高泰明自信地走过来，“今晚不出意外的话，她一定会出现在这儿。”

高泰明到现在还在卖关子，几人也是没有精力追问他了，现在抓韩冰晶要紧。

“我们分散埋伏在这附近。”

深夜寂静，精英小区前几天刚死了个人，一到夜晚空气就安静地可怕，十八楼离天台有些近，王默和罗丽就翻上了天台，这里视野开阔，适合蹲守。

陈思思和蓝孔雀则在房间里面蹲守，她们躲在客厅吃饭的桌子下面，体验感不如天台上的王默和罗丽，狭小的空间根本容不下两个165cm的女人，桌面微微在震动，从桌底断断续续地传来两人发牢骚的声音。

“思思你别动啊……”

“孔雀你别挤我……啊！孔雀！你的恨天高踩到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早知道应该让王默那个158的下来……”

“阿嚏！”此刻在天台上的王默冒然打了一声喷嚏，罗丽拢了拢她的外衣，“天台风大，小心点。”

楼下24小时的便利店里，茉莉再一次打晕了那个倒霉的店员，今天又是轮到他值班。在此温馨提示，上夜班不安全噢。茉莉装作店员站在收银柜台前紧盯着监控，韩冰晶那阴晴不定的性子，鬼知道她会用什么方法进来。

舒言，建鹏和高泰明则就蹲守在小区门口附近，作为后手和接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街上的闲人慢慢没了踪影，整个精英小区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

猎罪小队静静等待着目标点出现。

快到十点，在桌下的两人都快等得睡着了，天台上的王默和罗丽也快被吹成葡萄干了。

突然，半梦半醒的陈思思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睁开眼睛，晃了晃蓝孔雀。蓝孔雀被晃醒，突然，窗户像是被一阵大风猛的刮开了，迎面吹来的风还夹杂着些许寒气。两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昏暗的空间里，借着从窗台外射进来的月光，两人在桌布下看见一双蓝色的水晶鞋，来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片刻，她警惕地后退了一步，被发现了吗？两人几乎同时屏住了气息，就像静止了一样，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长长的桌布挡住了两人大半的视线，但根据叶仙子之间能互相感知的魔法气息，蓝孔雀能确定，来人就是韩冰晶！

孔雀本来想等韩冰晶再靠近一点，配合屋顶上的王默和罗丽留下韩冰晶，可韩冰晶比她们想象的要精明的多，她似乎已经感知到了孔雀的气息，意识到这里有仙境的人，韩冰晶下意识的想要撤离。

蓝孔雀心道一声不好，“她要走！”

顾不得什么了，蓝孔雀猛然起身，桌子随着仙力的释放被掀飞，“叶罗丽魔法，镜光反射！”

“什么！”蓝孔雀施法，一面四角菱形宛如镜子一样的东西挡在了韩冰晶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叶罗丽魔法，冰锥术！”韩冰晶抬手，两根冰锥从她的掌心穿出，一根刺向面前孔雀弄出来的屏障，另一根直朝陈思思的面门而去。

“镜光守护！”孔雀快速闪身到陈思思面前挡下攻击，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韩冰晶面前的屏障也被冰锥刺碎，她眼看要逃。

“快，思思，别让她跑了！”蓝孔雀着急喊道，她示意陈思思发起攻击，自己为她做掩护。

“叶罗丽魔法，纯洁如冰雪，冰封！”韩冰晶在窗台边，她们离的有些远，陈思思害怕来不及，出手将窗台整个冰封了起来。除了门，那里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口。

看着冰花爬上窗台，不一会儿就封住了出口，糊在窗台上结实厚重的冰面反射到韩冰晶的脸庞，她的眼神不威不怒，眉峰微扬，轻轻道出一句，“果然……”

陈思思和蓝孔雀一个箭步冲到韩冰晶面前，“冰公主，承认吧，人就是你杀的！”

“哼哼～”深蓝色的袍子下面发出一声轻快的笑声，被认出来了，那此时的袍子就显得有些多余了，她一把扯下身上的袍子，蓝色幽深的瞳孔在黑暗的房间里隐隐反出光来，韩冰晶的反应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被拆穿了她反而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被袍子压的有些凌乱的碎发，“真是好一出空城计啊。”韩冰晶充满松弛感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陈思思和蓝孔雀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对韩冰晶这副散漫的态度不解又警惕。

陈思思:“冰公主，人明明是你杀的，为什么不承认呢？”

哦?看来这几个人还不了解事实的真相啊。她冰肌玉骨，皎如明月的面庞上闪过几分戏谑的游戏意味，她答非所问，弯唇笑道:“法术不错，只可惜，它们听我的！”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下一秒，韩冰晶一个响指，封在窗台上的冰化作一阵气态，片刻便烟消云散了，蓝孔雀心中一紧，忘了！韩冰晶才是冰雪真正的主人。

“王默！”见冰雪魔法对付不了她，蓝孔雀赶紧呼叫天台上的两人，王默和罗丽看见冰融化的那一刻当即就跳了下来，见两面都有人，韩冰晶余光一瞥，看见角落里的钢琴，“叶罗丽魔法，冰控！”

钢琴周身瞬间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在韩冰晶的操控下直朝屋内的二人砸去。

“小心！”蓝孔雀快速又将镜光护盾变大了几倍。

“冰晶，碎！”韩冰晶收拢五指，偌大的钢琴瞬间散落成碎片，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直朝陈思思和蓝孔雀扑去。

王默刚下来，还没在空中站稳，就看见韩冰晶从自己眼前闪过，速度很快，但王默还是瞧见韩冰晶和她对视了一眼。“叶罗丽魔法……不行……”王默想要阻止她逃走的步伐，可转念一想，这周围都是人类，小区里还有树木，贸然使用火焰魔法只怕会引来火灾。

王默思考的功夫再抬头一看，韩冰晶已经没了踪影，她无奈又着急。

罗丽看出了她刚才的顾虑，“在这儿使用火焰魔法确实危险。”

“咳咳……”陈思思挥手散开周围的寒气。

蓝孔雀扶着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事……”

飞在空中的王默和罗丽注意到这边的两人，马上从窗台钻了进来。

“思思！”

罗丽失望地道:“人逃走了。”

蓝孔雀坚强起身，“没事，舒言他们还在外面呢。”

“思思，你们怎么样?”说曹操曹操到，窗台边，茉莉撑着甜蜜伞带舒言飞了上来。

陈思思着急喊道:“舒言?”

蓝孔雀也心下一紧，“你怎么来这儿了?”

舒言进到屋内，解释说:“我们看到韩冰晶逃了出去，建鹏和高泰明已经去追了。担心你们出事，我过来看看。”

王默摇了摇头，“我们没事。”

“钢琴碎了！”罗丽朝孔雀二人身后看去，惊愕地道。

陈思思想起刚才差点被钢琴活埋，倒吸一口凉气，“是啊，刚才她利用钢琴的掩护才逃走的。”

罗丽径直朝后面走去，直觉告诉她那有什么东西。罗丽蹲下在一片狼藉的钢琴的碎片中翻找，果然找到了一个蓝色的珠子，她捏着珠子朝大家转过身来，语气激动，“你们看，是水灵珠！”

罗丽看到珠子，一眼就认了出来，蓝孔雀瞪大了眼睛，“水清漓?果然和他逃不了关系！”

王默问道:“它怎么会在钢琴里?”

随着王默的这个问题，舒言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的大脑飞速旋转，像走马灯一样回忆着这几天的各种东西，验尸报告，韩冰晶的资料，法术痕迹，声音，无形，水！他的思路骤然停下，“等等！我们错了！”

“什么?”几人被舒言这突然的正经给吓到了。

舒言单手把眼镜往上一推，开启最强大脑时刻，“水！对，就是水！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自发现微晶之后，我们的注意力就一直在韩冰晶身上，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可能不是一个人的猎罪。”

不是一个人……共同作案！

“我们只知道罪者遭受音乐的折磨，而音乐的来源源于那架钢琴，可是罪者真正的死因，是内脏被冻僵致死。”

看见钢琴那大小不一的碎块形状，舒言也想明白了，原来不同的力量造成的物质损伤是不一样的，“冰雪的力量太过极端，怎么可能将人的内脏全部冻僵以后还不留一点痕迹呢？只怕他的体内全都是冰碴子了。”

“冰与水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但是形态不同，水本无形，他可以自由穿梭每一个空间，所以房间里没有任何侵入的痕迹，而韩冰晶也说过，内脏被冻僵致死，只要能操控温度力量就可以，人的体内大约有70%不等的水分，而水的温度下降至极点，不就可以达到和冰一样的效果了吗？我记得你们说过，无形的力量不会留下法术痕迹，所以只有韩冰晶去找花翎了，清除的是她的法术痕迹，韩冰晶曾经一起在这个房间里，但是真正下手的，是水清漓！”

舒言一口气将事件还原，王默真是佩服他的最强大脑，果然，学霸就是学霸，说得这么快，关键她们几个还全都听懂了，一目了然。

罗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像在追溯着以前发生的什么事感叹道:“水是一种无形又强大的力量，这种温柔又致命的力量，竟还是如此的可怕……”

蓝孔雀眼前一亮，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感和成就感，“所以事后处理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并不是寒冰的仪式感，而是水的洗礼！”

王默听完舒言说的话，冰水本一体，她望向窗外，不由地怀疑道:“那刚刚那个人……！”

刚刚那人真的是韩冰晶吗？不会是水清漓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