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冰与水的游戏

其他的几人一直待在建鹏家等罗丽她们回来，王默没有说笑，午饭过后，四人真的去吃了草莓蛋糕之后才回来。

罗丽将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大家听完后脸色都不是很好。

舒言听明白了韩冰晶对罗丽说的那些话，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觉得，她的嫌疑最大。”

韩冰晶的逻辑看似合理，但对他们来说，这其实是很无力的解释，韩冰晶就是仗着他们没有证据才这么有恃无恐。

“我们手里的证据都被韩冰晶推翻了，但是这件事要是和她没关系，她就不会和我们讲这么多了。”陈思思认真道。

听完罗丽几人的陈述，建鹏对韩冰晶的印象不是很好，他一拳打在桌上，愤愤道:“她这就是在挑衅我们啊，仗着我们没有证据拿她没办法。”

蓝孔雀翘着二郎腿侧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嘀咕道:“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啊，我们能怎么办？”

陈思思摩挲着下巴坐在舒言旁边，在思考什么，“我今天注意到她开的那辆车，是一辆紫色的兰博基尼，还是限量系列的，全球只有一千辆，她的车牌还是精A,价值好几百万呢。”

陈思思作为商业大咖的女儿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今天第一眼看见韩冰晶，就认出了她身上那件连衣裙是阿玛诗的高定，马上就起了疑。

陈思思这么一说，罗丽更加确定了，“这也不奇怪，海下的珍宝千千万，水里随便一颗珠子，在人类世界能换到好多钱。”

其他人还有点跟不上罗丽的思路，茉莉说道:“你是说，水王子也在人类世界。”

亮彩这下也反应过来，“是啊，他不可能放任冰公主在人类乱跑的，他一定也在这儿。”

听了半天的人类表示对这些话有些烧脑，舒言在茉莉和亮彩的激烈讨论中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停，等会儿。”舒言冷静下来，想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一字一句地道:“冰，和水，你们口中的水王子是何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科普时间到，茉莉在他们求知心切的目光中慢慢解释道:“水王子，水清漓，也是远古的一大自然之神，冰公主韩冰晶，是他一体同生的妹妹。”

王默听完，说到了一个旁人还没有注意到的点，“这么说，他也知道韩冰晶做了什么？”

是啊，大家互相看了几眼，找韩冰晶不行，或许可以找水清漓试试呢。

蓝孔雀马上意会到了他们的意思，嘴角抽蓄，“你们不会要去找那扑克脸吧，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可不敢。”

陈思思对蓝孔雀的态度感到有些奇怪，“孔雀，你好像很怕这个水王子啊？”

蓝孔雀毫不思索地吐槽道:“我去！谁不怕啊，那可是仙境出了名的活阎王。”

蓝孔雀这么一说，几个人类纷纷看向仙子们，露出疑惑的表情。亮彩摸了摸后脑勺，“他确实性格不太好，不过孔雀，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

这下蓝孔雀不乐意了，她指着亮彩说道:“你别不信，在仙境，你们什么时候见他笑脸迎人过，他哪次看人那眼神没冒着杀气，仙境的仙子但凡有点自知之明都不敢靠近他。”

这还没完，蓝孔雀突然想起来什么，八卦地同他们讲道:“你们知道吗？听说，他以前有一个心爱的女子，那仙子死后，他就疯了，好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蓝孔雀还想继续讲下去，被罗丽一把拉过来捂住了嘴，“什么有的没的！你别乱讲啊！”

罗丽抬头看见那几个人类脸上都还挂着意犹未尽的表情，无奈地扶了扶额，八卦还真是人类的天性。

舒言咳嗽两声，把大家的思绪拉回正轨，“我们去找水清漓真的有用吗？”

罗丽失望地摇了摇头，“水清漓最是护这个妹妹，怎么可能帮我们?”

陈思思继续往另一个方面分析，“我看韩冰晶今天那样子，她不像第一天来人类世界的。”而且，她们是在音乐厅找到她的，想到这儿，陈思思语气快速对茉莉说道，“韩冰晶，快，上网查一下。”

茉莉马上明白了陈思思的意思，打开面前的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韩冰晶三个字，大家都凑到了电脑跟前，看着网页上跳出来的资料和图片，几人同时发出一声感叹，建鹏唏嘘道:“我去！她居然刚刚夺得了国际音乐大赛的冠军！”

想起今天的音乐会，罗丽明白了，“韩冰晶在人类世界的身份是个钢琴家啊。”

钢琴……“钢琴！”陈思思和蓝孔雀同时想到了一处。

陈思思一拍手，“没错！那个罪者的家里也有钢琴，怎么会这么巧?”

他们现在了解到了刘志平，罗丽有一点想不通，“像刘志平这样的人，钢琴怎么样也和他沾不上边吧。”

对于这个问题，舒言很快给到了解释，“今天早上你们去找韩冰晶的时候，我和茉莉去精英小区走访了一圈，这个刘志平刚刚入住精英小区不到一个月，听那里的住户说，上一家人的女主人是个音乐老师，应该是那家住户留下的。”

王默的注意力被奇怪地转移了，发出一声尖悦的暴鸣声，“我看那钢琴价格不菲啊，就这么不要了，天哪！这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王默欲哭无泪，这也确实是人类世界大多数人的想法。

齐娜:“尸检报告上还说，死者在生前有过度惊吓的情况，毒娘娘甚至判断为，精神失常，想来他一定是看见了什么。”

菲灵附和道:“没错！毒娘娘给人类的那份尸检报告上写的就是被吓死的，那些人类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

舒言猜想道:“他一定是看见了什么非人类的行为，才会被吓成那样。”

罗丽拍了拍茉莉的手臂，“茉莉，再搜一下水清漓。”

“嗯 好。”

搜索结果出来，让人失望，建鹏凑到跟前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他只和一个动漫里的角色重名了。”

蓝孔雀惊讶地啊了一声，“搜不到吗？他在人类世界究竟是什么人啊？”

陈思思却听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王默有些口渴，跑去饮水机旁接水，突然想到了个事，“对了，今天在韩冰晶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

罗丽她们的叙述重点在韩冰晶身上，忽略了颜爵，舒言他们几人听见这话有些疑惑，“什么？”

罗丽解释道:“那是颜爵，艺术形态的大仙子，但他的原型是只狐狸。”

听完，蓝孔雀本来提着兴趣的脑袋又倒了下去，“我一猜就知道是他，追在韩冰晶身后这么久了还没得手，堂堂一灵犀阁司仪这么没用。”

蓝孔雀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实在欠妥，罗丽出声阻止，“孔雀～”

蓝孔雀撇撇嘴，不说话了，陈思思接话道:“他是灵犀阁的司仪啊？”

他们知道猎天除了辛灵仙子在仙境大战的时候带来的仙子以外，还有一些大仙子也来到了人类世界，说是什么灵犀阁的成员，他们联通了一个人类世界与仙境的通道叫做灵犀之门，从那里过来不会受到女王的诅咒，毒夕绯，庞尊，时希，花翎，颜爵，还有不是猎天成员的水清漓都是灵犀阁的人，灵犀阁在人类世界的席位已经占了一半。

阳光透过树叶，丝丝洒落，微风一吹，光影细碎流动，清幽而闲适。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大自然的创造。这里是清溪峡，一条处于城市边缘的小溪，远离城市的烟气，是一方真正的自然之地。

时希和辛灵在河岸两边缓步前行着，今天的太阳有些晒，时希撑着一把伞，陪在辛灵左右。

辛灵一路走来望着清澈的流水都能倒映出她们的身影，不禁感叹道:“人类居然真的有修复自然的能力。”

冷知识，这条如今看起来清澈无比的河流，原本是一条臭水沟，是人类运用知识和先进的技术将它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看着辛灵皱了多日的眉头终于在此时舒展开来，她的心情终于有了短暂的愉悦和放松，时希实在不想扰她的兴致，但是她不得不说出自己的顾虑，“人类可以修复自然不假，但是复原的速度比得上破坏的进度吗？”

事实摆在眼前，人类破坏自然的程度实在过于深重。就算人类如今开始醒悟，被破坏的生态能否回到最初，又是否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听见时希的话，辛灵两颊的苹果肌垂落下来，“人类与自然，真的没有办法共存吗？”

但很快，她沮丧的目光又再次坚定起来，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信，既然存在，便是合理的，我相信人类与自然一定有办法和解。”

时希其实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辛灵为什么这么竭力支持人类，来了人类世界以后，时希渐渐感受到人间温情，才明白辛灵所守护的不仅仅是万千生命，更是人间难得的这份真情和爱意，他们不能只通过人类对自然这件事就一概否决掉人类，放眼整个人类世界，人性并不是单一的，有很多人类心存善念，哪怕他们过得艰苦，内心也始终保持着这份纯真。有些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不做坏事，甚至杜绝浪费，保护资源，但是却从未享受过人间至乐，那为什么要让全人类来承担这个罪责，拒绝罪恶平摊，是猎天行事的第一大准则。

时希沉默了下来，她深蓝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流水淌过，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坚信自己觉得对的事情，这就够了。

又走了一会儿，辛灵停下步子来，她觉得有一件事有必要告诉时希，起风了，微风吹起辛灵面前的刘海，让人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缓缓开口，“我和我的妹妹曼多拉，下了一个赌注，人类是否值得存在?”

仙境极端派一心想要统治人类世界的女王不是别人，就是辛灵仙子的妹妹，曼多拉。她们两个同为空间属性的仙子，但曼多拉又有些不同，时至今日，她们两姐妹因为人类与自然的事反目成仇。辛灵一边要接受仙境动荡的压力，一边要承受亲人的反目之痛。

时希一听这话脸上闪过慌乱，辛灵接着说道:“筹码是，仙境浮云楼的掌门人之印。”

时希瞳孔一缩，她没想到辛灵会和曼多拉下这样的赌注，她一时没控制好情绪，“你疯了？这么大的赌注，你无异于是在告诉仙境你誓死保护人类世界，如果最后曼多拉是对的，你就会被当成是背叛仙境之人，你会遭万民唾骂的！”

辛灵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后果，但她始终坚定自己的想法，曼多拉要发动战争统治人类世界，她是绝对反对的，和曼多拉下这样的赌注，就是为了让她知道她誓死捍卫人类世界的决心，“我相信人类世界，因为我看到了他们善良且美好的一面。”

“一定有办法的，人类与自然，一定是可以共存的！”辛灵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时希没话说了，虽然她也有心向着人类世界，但见辛灵这势必和曼多拉鱼死网破的决心，她心里还是有些杂味。时希默默看了辛灵一眼，在心里暗自说道:“这人类世界，当真值得让你如此拼命守护?”

时希朝远方望去，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辛灵听的，“未来，大家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夜色渐浓，天空中的星星闪烁不已，如同点点明灯点亮了宇宙的黑暗，寂静的夜空下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氛围，可城市的喧嚣并没有平息下来，山海湾别墅区离市中心并不远，能看见夜晚的霓虹灯璀璨夺目，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户外的露天游泳池里，韩冰晶猛然浮出水面，不知道她在水下待了多久，此刻正微微喘着粗气朝岸边游去。

韩冰晶一觉睡到了晚上，睡醒后，她恍惚了好久，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身体燥热无比，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在水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刚刚游到岸边，就见一个毛巾递到了她跟前。

韩冰晶自然接过，抬头一看，是水清漓。水清漓在岸边蹲下，看着水里的韩冰晶，眼里泛起一阵愧疚，“听颜爵说，你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怎么了？”

今天是颜爵送她回来的，她睡着后也不知道颜爵什么时候走的。韩冰晶拿毛巾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水，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她看见水清漓穿着正装，刚刚才回来的样子，想是今天大周末的又去应酬了。

韩冰晶半边身子泡在水里，靠着游泳池边缘，像无意地提起一样，“今天猎天的人找上门来了。”

意料之中，但水清漓的眼神还是稍微一滞，他骨节分明的手半搭在空中显得格外好看，他摸过韩冰晶手里的那块毛巾，擦拭着韩冰晶湿漉漉的头发，“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找到了些什么所谓的证据，过来找我对质。”韩冰晶谈起今天上午的事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水清漓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会儿，嘴唇动了动，“不然，这事还是我来处理吧。”

韩冰晶抬手，否决道:“不，她们既然都查到我头上来了，就让我陪她们玩玩吧，看看她们有多大的能耐。”

韩冰晶说着便从池子里起身，从游泳池里带出来的水淋湿了周围的地板，她光着脚站在岸边，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对了，我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了，你把我送出国的事辛灵她们都知道，但是那几个人类应该还不知道你，这几天你别在他们面前露面。等我解决。”

一阵凉风吹过，水清漓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韩冰晶单薄的身子上，护着她朝屋内走去，“你自己能行吗？”

“我是谁啊？还能让几个人类给耍了不成，放心吧。”

韩冰晶这么说着，但水清漓并没有放下心来，她知道以韩冰晶的性子不可能因为猎天的人找上门来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到底还发生了什么让她心里跟藏着事一样。

韩冰晶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泡着脚看着手机，看起来悠闲惬意，实则心不在焉，水清漓看不去了，实在忍不住过来问道:“你今天到底碰上什么事了？”

韩冰晶无奈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没办法，韩冰晶放下手机，“其实也没什么，不说是怕你多想。”

水清漓一听更来劲了，“到底怎么了？”他知道，能影响到韩冰晶心情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其实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今天早上韩冰晶刚刚看见罗丽她们的时候，她的视线短暂在王默身上停留了几秒，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无措，她那瞬间觉得王默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识，但是她不敢多想。

现在水清漓追问到这个地步，她不得不说道:“今天来找我的有两个人类，其中一个她的眉眼有些……”

韩冰晶停顿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这件事说出来水清漓会有什么反应，她一口作气道:“与当年的阿羽长得有几分相似。”

水清漓愣了一下，但反应没有韩冰晶想象中那么激动，水清漓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这种事情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韩冰晶一撇嘴，拍了拍沙发，“我就说不说嘛，说了你又胡思乱想，这种事情我怎么和你开玩笑嘛。”

水清漓的眼神有些晦暗，他低下头来，平静清醒的语气中有些难过，“这个世界那么大，有些人长得像也是很正常的。”

韩冰晶欲言又止，算了，她还是什么都别说了，七万年过去了，要能放下早放下了。韩冰晶轻叹一口气，这情爱磨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