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多三十七分:只有他了

枕边温柔no.37

//医馆.

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快到我都数不清，这是我弟弟天来到山庄了。山庄里的花花草草似乎都没有变，这里一年四季长春。我能看见的时候不以为然，现在看不见了，却感觉到这一切真的好曼妙。

宋继扬缓缓的扶着我走到桃花树面前，拿起我的手，告诉我面前这棵树是桃花树，是医馆里面的树，是整个山庄唯一的一棵桃花树。

听说古时候这里是一个茅草屋，茅草屋里住着一个樵夫，樵夫整天做的就是打鱼，直到有一天，打到了一条蛇，他把蛇救了上来，那条蛇是喜花的蛇，此后，蛇与樵夫相依为命，樵夫为蛇种了一颗桃花树，直到蛇死去，那棵树才开花。

有情人是不是终究都不能在一起?

是啊，有情人终究都是在一起不了的，最后樵夫也是守了这课桃花树，受了一辈子，最后换来的是什么？不就是死亡吗?人固有生老病死，可这一辈子真的能换来一个有情人?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一定没有，世界上哪会有这样的好事?可是，我却希望这样的好事能出现在我的身上，我希望眼前这个人就是我一辈子值得托付的人。

顾盏“今年的桃花，似乎又多开了几朵。”

似乎开的更旺盛了，似乎开的更好看。虽然我看不到我什么也看不到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蒙蒙的，但是我却能感受到，这个桃花树，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活力，它不会像玫瑰花那样娇滴滴的不敢绽放；也不会像菊花只喜欢在那严寒冰冷的天地里绽放；也不会像栀子花那样只有单调的颜色；它是，披着粉色的彩衣，或者是白色的衣服。显得多么素朴，又显得那么粉嫩。它是只在春天开放的桃花。

思春的季节，脸红的时期。

宋继扬说过，自己的女朋友不可以抽烟，不可以喝酒，也不可以打游戏。这三条，我正好全部都没有踩上。是不是这就叫幸运呢？还是说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呢？

顾盏“虽然看不到，但我却能闻到满树桃花的香味。”

我的鼻子，可是没有出任何问题的。我很庆幸，居然还能闻到桃花的香味。等再过一阵子，这整个树都就是结满桃子的时候。然后整个村庄的人都会站在下面看着这桃树，到时候医馆就会成了一个观赏的景点，这种情景我也是只是听外界说的而已，不知道现在我能不能亲眼看见这种情景。也许是看不到了吧，或许听听这喧闹的人间繁华，也是可以的。

对了，团圆节要到了吧？到时候可以提前听听这人间的繁华。

顾盏“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团圆节了吧？到时候，庄里庄外一定会忙的不可开交吧?”

顾盏“我想，想亲手制作团圆饼。”

我看着他，看着他的那个方向。即使我看不到他，看不到真实的他。但我依然能感觉他也在我身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微微点头，应了一个好字。

宋继扬“那到时候我陪你。”

我的本意就是这个本意，希望能让他陪我。如果他不能陪我，我便觉得这个团圆节也是无聊至极了。人间的所有事情，本质都是很无聊至极的。找乐趣?

突然想到当年母亲死后，父亲去青楼找乐趣。

我真的好想笑，但是我笑不出来。曾经我一度逼着自己在父亲面前笑，要笑的笑的很开心，我要让他知道我活的很好，我活的很美好。没有他没有他的这个家，我依然会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出来。

然而，他并不知道我很开心。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开心，留我一命，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

似乎这样回想起来我的童年是不是很不美好很悲伤啊？但是我没有一次想要过哭，因为我知道哭没有任何的用。如果哭真的有用的话，那我现在哭的得有上百次了，上千次，甚至上万次，但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落泪。

顾盏“好。”

他陪我，他陪我，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次团圆节，能有一个亲人陪我了。亲人?啊，我忘了，还有一个亲哥哥，从小把我照顾到大的哥哥。只是，他这次和我做了最后的道别:

王一博“我要回去了，等打发完家里的那些事情，我就会回来，把你接走的。”

他本知道我不愿意离开这个山庄，却还要执意的想要带我走，于情于理，与我与他，都是一件让人不乐意的事情。

可哥哥做事情，一向都有自己的道理都有他自己所理解的地方。对于我来说，哥哥已经成了依赖，可对于哥哥来说，我也未必是他的累赘。

王一博“等我回来。”

还记得他上次说等我回来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在半年前，话是我说出来的，因为我要启程来到山庄，来找到杀害我爷爷的凶手，还记得当时我的心情，手里拿着一本日记本，带着忐忑不安上了那天晚上最后一辆通往这座山庄的车。即使车费很贵，车上呢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司机他开着开着就要返回掉头走。

“小姑娘啊，我劝你不要待在这里太长时间，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完赶紧转向方向盘，掉头就跑，看着他那个样子，我真的很想笑，其实我也不想在这个山庄，山庄里怎么也比不上我在外面生活，进到里面一定会被一些事情或者是一些冲破头脑，思绪而失去的东西而束缚。虽然外面的生活有我不想看见的人，因为我不想听到的话，但终归那个地方是我从小长到大，终归那个地方使用我爷爷和母亲的坟墓，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以后也要有我的坟墓存在。至于是什么时候，我觉得应该快了吧。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现在还不是时间，我现在还不能早早的离开我，不能匆匆的去往墓地看着我的爷爷和母亲，告诉他们，我还没有找到伤害他们的凶手就先把

听宋继扬说，王一博最后是上了一辆大巴车，和着几个也要着急回家过节看家人的人们一起走的。最后，他祝哥哥一路平安，最后也带上我的那一份，那一份平安。

哥哥，好走。以后也不要再来的，这个山庄，总有一天会血流成河的，那一天是，可能连我的血也会流出来，然后直到流完为止。

那时的我们，也许青春，也许年少，也许还懵懂无知，但是我已经知道我必须离开这个家，因为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所以我并没有任何的理由在继续留在这里，当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其实离开这个家以后，唯一值得我留恋的就是哥哥。他肯定会因为我被迫离开家的事情，而和继母或者和爸爸大吵一架吧。尽管我的心上写着让他不要找任何人吵，但是他还是把顾家闹着个底朝天。外面人又再一次看了一个笑话，顾家最近乱成了一团喔，听说都是新娶的那个女人带来的秧祸，这盆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扣在了继母的头上。他们似乎再也不会在意我这个脏孩子，脏女人不干净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他们只知道我已经走了，我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我已经和他们斩断了所有的关系。致使顾家的女人好像都变得不干净了，外面的流言成了闹闹腾腾的。就连山庄里面也都略有所闻。

“顾家？那个在庄外已经落败的门户？”

再次听闻国家的消息，已经是哪些老弱病残打着象棋，费着口水，轻描淡写，像过眼云烟似的一带而过，他们在一带而过之中，还不忘讽刺几句，欺骗我就站在他们身后，死死的盯住他们手上的象棋，他们只会说一句。

“看什么看啊？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跟你有仇啊？”

于是像是被当做老鼠似的人人喊打，他们看我的眼神再也不会消失，小时候母亲或者爷爷宠溺是看我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光彩，再也失去了温柔。

“还不走？”

于是就拿起自己手上，刚刚准备下下一步的象棋就扔到了我的身上。 那时候的我还什么也不懂，只能问懂得拿起象棋，左右左右掂量掂量，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这是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多了几句朋友们聚在一起聊来的闲话。 他们听到这些只会拿着点心往自己嘴里塞，然后捂着嘴笑了又笑。这件事情就会成为我们以后聊天会经常被翻出来的话题。

“哈哈哈……”

……………………

我似乎失去了任何事情的话语权，成了朋友，家人，亲人同事之间每个人嘴上说的笑话。我的家庭，我这个人，我的身世，我的一切一切好像都被挖干了一样，他们张嘴就是哈哈大笑。这一切，似乎都是败我的继母所赐。好笑的身世，让人听起来，就像是一场梦，我自己也觉得像一场梦。还是那句话，梦里相是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梦里面有无边无际的大海，有方草丛生的花朵，小草，还有飞来飞去的蝴蝶和嗡嗡叫的蜜蜂。少不了的是那几分洋洋得意的欣喜。但这些只是欣喜罢了，这能说明什么？能说明爷爷一辈子经营的顾家能回转吗？能扭转局势吗？能扭转母亲的死吗？能阻止父亲在外面花天酒地，娶了继母回来吗？能阻止小姨的死亡吗？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或者是能扭转我的命运，扭转我和哥哥的命运，哪怕就是其中一个，我们两个的其中一个，哪怕就是一点点微微的一点点，我也心满意足了。然而没有这一切都没有改变，也没有发生，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顾家，最后落败了，成为人们口中的笑话，成为人们口中谈起来就跟哈哈大笑的事情，而我也成为了每个人口中的笑话。就连在别的庄里面都能听到，另外一个装里面顾家是怎样一个破败的家族。一个失败，而且最后没有任何颜面地家族。人们只知道这样一个破败的家族，人们只知道他不光辉的时候儿，又有谁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怎么一首支持撑着家族，怎么创建这个家族的。没有人知道，也只有我偶尔翻翻日记的时候发现爷爷会写上几句，他年少时的时候，也是跟着一个大家族，逃荒而来到这里的，说好听点儿就是逃荒的，说不好听点儿其实就是个要饭的。当时的人只顾上自己吃，根本顾不上别人，他们看到爷爷这样一家子伸出手来问自己要饭肯定是恶心至极。然后就这样骂着两句就把爷爷赶走了。爷爷只能自己饿着肚子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太奶奶因为非常的疼爷爷，就独自一人去别人家，要饭硬着脸皮求情，下跪磕头，也没能要来一粒大米。终于有一天太奶奶忍不住了，她当着爷爷的面，晕倒了下去，就终于没有了醒来。当时他们浓厚的感情也许我是感觉不到的。就像那个时候母亲喝着药一口一口的把药喝完，最后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就倒在了我的面前，当时我只有两岁，什么也不懂的情况下，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看着母亲慢慢慢慢的死去。这也许就是命吧，这就是命运弄人，大家最终都没能聚到一起，最后都是分到杨路。我和爷爷，我和母亲就是这个样子，就像爷爷和自己的家族一样，就像母亲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就是那样擦肩而过。至于太奶奶的尸体，就被那些逃荒的人分着吃完了，而爷爷只能在旁边看着他无声的哭泣，他自己的妈妈就这样死了，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就像我看着我自己的母亲一样，最后被几个丫鬟扔到了水道里，我却懵懂无知什么也不知道，明明看到了那几个丫鬟，我母亲的药里撒下了白色的粉末，我却还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我傻傻的端着那已经被下了药的毒药，端到母亲的面前一口一口喂着，她喝完最后他出血倒在了我的面前，最后外面的人是怎么传的？是我亲手杀害了我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我一首让国家变成了这样都是我，都是我，这个脏女人都是我，全都是我，就因为我的出生不满意让大家不满意，就因为我的名字让大家觉得不吉利，就因为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每天打理家里的大小事务，让那些长老看不惯，就因为这些，就是说我害了顾家，是我把顾家一家老老小小上上下下变成这个样子，最后顾家成败成这个样子，但是他们却忘了是谁在母亲的丧期还没过就赢取了大夫人是谁在母亲还在世肚子里怀着我的时候在外面花天酒地，是谁在母亲产下你晚的时候自己跑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是谁？这都是谁？不全都是那个让我可敬可戴可畏的父亲吗？我真的好谢谢他，是他教会了我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间肮.脏事情，全都是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爷爷一生所经营的顾家，这么大的一个大家族也不会落败于他的手上，最后只能被扣在我和母亲的头上，可笑至极，那些外人说的话真的是可笑之极。我不是，我就不是凭什么，我就要成为那个让人厌恶，让人提之笑口，让人觉得觉得肮脏的东西？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的？我曾经后悔过，挣扎过，痛苦过，但是我很快就淡然了，因为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宿命，我这一辈子该承担的宿命。而我在拿到爷爷死后写下的唯一一本日记本之后，我便知道我要开始我新的宿命，我要去山庄里一探究竟，我要知道是谁杀害爷爷，谁是那个杀害爷爷的凶手？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爷爷真的像父亲那样不不通通的病死了吗？真的像宋医生口中的被药毒死的吗，真的是那个样子吗？我为什么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像是一切都在别人的手里操控的，像是这一切都有幕后之人，我越想越觉得可怕，就这样，我夜夜睡不着觉。每夜都是失眠状态，当然这些都是在遇到宋医生之前。在遇到宋医生之后，我便知道了什么叫陌上开花，必有后路。我便什么都明白了，谢谢他的笑容，是他的笑容治愈着我，至于我使我变得坚强。是他让我在这漫漫人生轨迹当中慢慢变得坚强，慢慢从泥潭里爬出来。我想这应该就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点，遇到他以后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那么黑暗过。他说过他要保护我一辈子，我也相信他，他一定可以保护我一辈子。我们从陌生到变得默契，我们从默契变得让对方熟悉，这冥冥之中好像就有月老的红线在牵着我们，让我们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端起红神来好像对面的这个男孩儿，就是我一辈子要托付的人。

顾盏“怎么称呼？”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好想让你多多指教我，我好想余生都托付给你，我好想余生的日子里都有你的存在。

宋继扬“我姓宋。”

微微抬头，弯弯的眉角下面映衬着是带有酒窝的微笑。虽然头发过于长盖住了眉毛，但是我依旧可以看清他那温柔的脸庞。

顾盏“宋医生？”

宋医生？”

缘分恰恰，刚刚好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不多也不求就在转角口的地方，我们遇到了彼此，我们为彼此牵上了红线。

希望在往后的余生里能和你一起白头偕老，每天一早起来请人第一眼就是能看到你，看到你微笑的样子，看到你拥抱我，在你怀里撒娇的样子，每天放学，下班能看到你，看到你我在厨房为我做饭的样子，我生病了能看到你，看到你着急为我开药的样子，还有最重要的，结婚的时候看到你精心为我挑选婚纱的样子，司仪举着话筒在上面看到你说我愿意的样子，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说出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干的样子。似乎看到你就足够了，似乎能看到你也就足够了，似乎能在多看你一眼，我就真的足够了。可能就是人群中转头来多了看你了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了，我们当年四目相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微微一笑倾芷晴间，已经在对方的心里种下了一个慢慢慢慢生长的情种。

最后，再做一个为我们纪念的照片相框。

这也许，就是我以后要向往，会向往的生活。感谢来过，感谢你从我，从我的生命，里来过，即使只是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但也成了我生命里最动听的声音，这种声音，我可能一辈子都忘记不掉，因为这个故事，是我第一个听的故事啊。

………………

//over.

这个山庄，从我进来的第一次，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冷门的地方，整个山庄只有一家酒店，一家医馆，一家面馆。这还不是最让人惊悚的地方，最惊悚的地方就是，街上的人几乎都是瞎子，不是瞎子就是聋子。

他们永远都在说一句话:“我要离开这里。”

他们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包括我，我也想要离开这里，赶快离开这里，我不会待在一个满是沾染人鲜血的地方。

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自己，告诉自己我要查到杀死爷爷的凶手，不然我是不会离开这个山庄的。这个山庄里，有热闹，有喧哗，然而这一切，都太过真实。

可是，我有宋继扬的保护，有他的保护，我一定会没事的，即使我的双眼看不见，即使……即使我现在只有他，但我依旧只有他，只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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