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 甘以吾命换君安

次日。

段云胤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一睁眼就看见了板着张臭脸守在床边的魇。

他一怔，说道：“我……你怎么在这儿？我……我又怎么在这儿？我不是……难道你……可你不是碰不到实物吗？”

听他语无伦次地嘀嘀咕咕了半天，魇一脸便秘看着他：“别猜了，不是我，是姓傅的把你拖回来的。”

“什么？他把我弄回来的？”段云胤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随即把被子一拉蒙住了头“让我冷静下，头疼。”

魇翻了个白眼，说道：“行啊，你尽管冷静。那小子体内的生魂也不取了是吧？”

一听事关傅离生，段云胤“咻”地就坐了起来，一脸殷切地看向他：“你找到办法了？”

魇脸色微沉，骂道：“不是要冷静吗？怎么一提起他你就来劲儿呢？”

段云胤连忙起身穿鞋，一边提鞋帮一边说：“他对我来说，就是不一样啊！”

“唉，对了，什么办法？需要些什么？灵药？法器？还是别的什么奇珍异宝？”段云胤眼中，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与兴奋。

反观魇，眉宇间镶嵌着深深的怯意：“……会死的。”

闻声，段云胤微微一顿，动作也慢了下来：“魇，我找了他一千多年了。坚持了这么久，我真的做不到看着他死在眼前。”

魇站在他背后，握着拳说：“一千多年了，难道你就不想多有一点时间陪着他吗？坚持了这么久，就这么离开，舍得吗？”

段云胤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包袱：“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一定要陪着他。只要他能活着，开心的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魇看着他，咬咬牙，最后莞尔一笑：“好，听你的。”

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无非就是一些干粮、换洗衣服、常用药物和一把乱蝉剑。可就是这么些东西，段云胤收拾了将近半个时辰。

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扶着额说：“要告别要吩咐都给我赶紧的！”

段云胤轻笑，背着包袱就往门外走去。

此时不过卯时，傅离生难得早起，正在院子里浇花。

“离生！”段云胤叫道，傅离生应声回头。

“先生，怎么了？”傅离生放下手里的花洒，朝着段云胤走去。

等他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段云胤犹豫了几秒然后伸手抱住了他：“我要出趟远门，你好好看着寻间，别乱跑。我不在，如果有人以我的名义要你配合他做什么事，你尽管答应，我不会害你的。”

傅离生微微震惊，这怎么这么像交代遗嘱呢？

段云胤放开傅离生，笑着说：“我们喝酒的事，你别告诉别人，否则你又该挨罚了。”

傅离生咬着下唇，始终不语。

可一向清冷的段云胤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好像今天不把话都说完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似的。

这种感觉，让傅离生没由来的胸闷。

段云胤抬手撩开了傅离生垂在耳边的一缕碎发，说道：“若旁人来问，你尽管说我出去了，去向不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