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都疯了!
一个千年前的所有一切都莫名其妙地忘了,明明谁都不记得偏要整日整日的闹,非说有人在等,不去有人会哭。
一个年复一年地折磨着那人,从幼年开始毫不手软。当着最最尊贵的天帝却还妄想飞升成为能与魔匹敌的神族……
疯了,都疯了!
洛川渝趴在坑里,脑海里不断闪过与傅离生相处的画面。
突然,好想他啊……
想着他吃东西时鼓得跟仓鼠似的腮帮子,明明嘴里都腾不出位置了,也还是坚持把吃的塞进去,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叫自己的名字:“湍郁,里也次!”
想着他被打得半死不活扔在水牢里,明明浑身痛得要死,也强忍疼痛,笑着安慰自己:“川渝,别哭,我没事。”
想着他喝醉酒之后拉着自己一起去隔壁花颜仙君的院子里偷花,然后一本正经地塞到自己手里:“川渝,送给你。”
“川渝,你被册封太子了!”
“川渝,你的太子朝服可真好看。”
“川渝,我们……能一直这样吗?”
“川渝。”
“川渝。”
“川渝!”
洛川渝猛地惊醒,意料之中,他在自己的寝宫――芳华殿。
一座,富丽堂皇的囚笼。
给以往一样,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只是那最后一掌到底伤了筋脉,行动多有不便。
猛然想起天帝说的最后一句话,洛川渝急忙起身,想去找傅离生。
不知是他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还是低估了天帝那一掌的威力。
脚刚着地,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这……”洛川渝有些惊讶,虽然以前天帝也会时不时地把他拎出来,揍一顿。但从没有哪次会像这次一样揍得他半身不遂。
像是……疯魔了一样。
可笑的是洛川渝自知无力逃脱,竟也不自量力,妄想爬着出这芳华殿。
结果,还没爬几步,一双绣着九爪金龙的锦缎云靴便措不及防的撞入眼帘。
洛川渝心头一窒,惶恐地抬头,仰视来人:“父……父亲。”
“锦言哪,受了伤,怎么不好好躺在床上呢?”天帝笑得无比慈祥,同时还伸手将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洛川渝轻柔地扶起,像一个正迫切关心孩子的慈父。
“我……儿……儿臣……”洛川渝惊恐地盯着他,就在刚刚,天帝表现出来的慈爱差点让他忘了身上的伤都是拜谁所赐。
“是不是想去找那个小畜生啊!嗯?”前一秒还无比慈祥的天帝陛下后一秒就粗暴地扯住了自己儿子的头发,凶神恶煞地咆哮 。
“父……父亲,我……”洛川渝无力反抗,只得忍受来自所谓“父亲”的虐待。
若在凡间,若以凡人来算,一万两千四百五十七的洛川渝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
仅仅,十六岁。
要怪,就怪仙族过于漫长的生命。
时间多了,寂寞久了,人就会产生一种臆想。无论真假,无关伦理。长此以往,便会成为一种执念,甚至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