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她红衣的模样,他浅浅笑了。然而,除却天界那次,他还从未看过她穿红衣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昔日,凡界淮梧王宫中,身为熠王的他最喜红衣,却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与身为圣女却已被毒死的她比肩地宫之时,让她着了红色嫁衣。可是,比起她的凡女尸体,他更想看她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
眼前似乎出现了她身着红衣的幻像。梧桐下,他执箜篌而奏,一袭红色身影舞姿翩翩。旁边,是花盆中盛放的白色雏菊。
他想伸手触一触,却在触到的一瞬,幻象破碎。她质问自己为何要允诺穗禾魔尊夫人之位,是不是她曾经的那一刀让他绝望,让他不敢再爱她。
杯盏滑落,当初他并不知晓穗禾有能力伤害花界长芳主,也不认为花界会与鸟族妥协,继续供粮,才提出只要穗禾能争取到花界供粮,就将魔尊夫人之位给她。原以为这样可以支开穗禾,让她头疼族中事务,不纠缠于自己,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润玉眼皮下与锦觅相守。怎奈何穗禾如今伤了长芳主,又欲强攻花界。他的确低估了穗禾的痴,亦低估了穗禾的不择手段。
挥手将幻象驱散,他有些后怕。此时锦觅是凡女,消息并不灵通,才并不知晓自己允诺了穗禾魔尊夫人之位。若是有一日她知晓,即便没有完全恢复仙家记忆,恐怕也会这般质问自己。到时候自己该如何回答,告诉她自己早已怀疑穗禾,只不过是为将她支开找一个借口?可是,事情早已超脱自己的掌控,那段未成魔尊的时日自己又的确与穗禾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般解释她未必肯信。
当初自己怎会找了这么个理由来支开穗禾,以至于此时他需要头疼的事又多了一件。
默默拾起地上的杯盏,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树上满满的红花,苦笑一下,随即返回寝殿。
鎏英凤兄,穗禾那里我们要怎么办?
见他回到寝殿,鎏英迎了上来。
旭凤自然是不能让她真的强攻花界。
他坐下来。
旭凤如今鸟族归顺魔界,即便穗禾自己打定主意要强攻花界,也会被六界认为是我授意的。日后若是我想同锦觅在一处,花界的支持必不可少。这样吧,你亲自去一趟,务必在她强攻花界之前将她带回魔界。
鎏英好。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他。
鎏英锦觅那边,需要我再去看着吗?
旭凤不必,如今花界放话要等锦觅回归再与鸟族商议供粮一事,我若在此刻表现出与锦觅过分亲密,穗禾必然会前去凡界伤害于她。
他叹息一声。
旭凤尽管我很想现在就昭告六界将她抢回魔界,可是还有一个润玉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早已放话,说锦觅结束历劫那一日,便是他们大婚的那一日。虽然我魔族众兵将枕戈待旦,我亦不惧与他一战。然,此时一战必然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有半分可能,我是不愿意让弟兄们白白牺牲的。我需要时间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