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火之晨曦 第十一章：面试与聚会（终）

　　赵孟华看了看时间，拍了拍旁边的人，道：“等下好好表现，等我追到雯雯亏待不了你们。”

　　旁边人笑道：“放心吧，赵哥。我们办事，妥妥的。”

　　赵孟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几人一起向后台走去。

　　路明非站在后台，做着深呼吸，准备着自己时隔三年的恋爱——他的成败在此一举。

　　突然，几个同学裹挟着他向台上走去，边走边说：“路明非你赶紧的，不然卡不上时间了。”

　　“啊？好好……”

　　路明非下意识回应道，心中却满是茫然。

　　不是他要表白吗？这几个干啥的？为啥要带着他一起上去？

　　……这什么鬼啊？

　　加上他，一共八个人，按一定的间距站在银幕前，挡住了一点点电影的画面。

　　路明非一脸懵比，看向角落里放电影的大叔——对方不知什么时候也换上一身和自己几人一样的西服。对着自己笑了笑，竖起一个大拇指，一脸“我看好你”的表情，不知何意。

　　陈雯雯也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虽然也不是没有听说，不过自己也没有在意过。

　　电影放映到伊芙用自己的电子显示屏贴着瓦力，轻轻的唱着歌。加上背景配乐，呈现出一种舒心的安然。

　　光芒一闪，似乎有什么投到了屏幕上，座上近半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开始尖叫。

　　“牛比！”“好手笔啊赵孟华。”“赵老大6666，我挺你！”

　　其余七人没有动作，路明非却忍不住往前跑了几步，回过头，看到“陈雯雯，Iloveyou”几个字。一时间，路明非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进了头中，瞬间连思考都忘记了。

　　“喂，路明非你干嘛呢？少了你就差了一个‘i’啊，快过来！”

　　身材圆圆滚滚，充当其中一个‘o’的徐岩岩看到路明非跑了出去，连忙喊到。也不知是太怂了，亦或者哪个筋搭错了，路明非沉默着站了回去。

　　他站在那个‘i’的位置，还是用最风骚的花体写的‘i’。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脊梁骨正在慢慢弯下去，他现在恨不得化成一滩泥缩在地上，但最后还是敬业的挺直了身躯。

　　他还给陈雯雯准备了一袋从河边摘来的蒲公英。那是陈雯雯最喜欢的花，说不定都谢了很久了吧？

　　赵孟华在几个兄弟的簇拥手捧一把玫瑰花，气势磅礴地走上台，看到对方，路明非感觉自己从指尖一寸一寸凉到了头盖骨，又从头盖骨一寸一寸凉到了脚后跟。

　　低着头，他甚至不敢看陈雯雯，他怕自己看到的不是如往常一样的沉静和淡淡的忧郁，而是不加掩饰的欣喜……

　　等等，弦也在场？！

　　突然，眼中爆燃出希望的光，路明非抬起头，看向场中央的位置。陈雯雯抓着弦的手，眼中闪着不平静的光芒。而弦眼中，几乎喷出火焰，死死盯着满脸骚包的赵孟华。

　　路明非四肢冰凉，他没看见那能烧死人的怒火。

　　他只看到了陈雯雯眼中闪烁的光。

　　赵孟华丝毫不慌张，似乎准备好了说辞。清了清嗓子，赵孟华道：“今天是咱们文学社聚会的日子，我也就想趁着这个机会，”赵孟华手捧玫瑰，身着昂贵的西服，看着陈雯雯，“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向陈雯雯说……额，屏幕上都有了……总之，我怎么也要赌一把啊！不然就这样结束，谁知道我喜欢了一个人整整三年！”

　　“好！”“说得好！”“就是这样，赵老大威武！”“陈雯雯就从了他吧！”“是啊是啊，社长，你就从了赵孟华吧！”座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赵孟华的兄弟狂鼓着掌。

　　路明非几乎要倒在地上，却只得苦涩的笑着。

　　对方连表白的话都跟他差不多呢……真是衰到家了。

　　弦突然站起身，向前跳出，踩着一排一排的座椅，瞬息间冲到了赵孟华身前，愤怒的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赵孟华。

　　赵孟华却只是微微笑着，道：“弦同学，今天是文学社聚会的日子，我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向自己喜欢的人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已。应该，不干你的事吧？”

　　“你他……”弦正打算爆出粗口，对方却又道：“喔？我怎么样了吗？还是说…弦同学也想跟雯雯表白吗？”

　　周围爆出一阵大笑，“赵老大又调戏萝莉，啧啧。”“哈哈哈哈哈老大你可算了，表白什么玩意啊？同性恋？”“

　　弦小脸苍白，几欲开口，却不知怎么回答。

　　闹脾气？所有人都在看着呢。她不想说话。

　　灯光不知何时打在陈雯雯惨白脸上，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砰！”

　　一声轰响，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大门打开，明亮如天堂之门。

　　暗红色长发的少女从门中走入。

　　路明非感觉自己看到了天使步入，手持刀剑，睥睨众生。

　　诺诺挽起高高的发髻，将红色的发丝打理的整整齐齐；脚踩十多厘米的紫金色高跟鞋，往上是紫色的丝袜与深紫色的套裙；外加一套紫金色的首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李嘉图，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要参加活动吗？”

　　路明非喉结动了动，果真是天使降临，带着刀剑般锋利的锐气。

　　“都说了不要穿这种衣服了。”

　　诺诺微微皱了皱眉，挥了挥手，两个容貌精致的女孩立即扑上来帮他换衣，估计是哪个高级成衣店的店员。诺诺则拿出一把小梳子为他整理头发，那种温柔介于母亲和姐姐之间。

　　第一次，路明非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凑合吧，虽然离李嘉图一贯的穿衣标准还有些差距，但就先这样吧。”换完一身高档服饰，诺诺依旧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那么各位同学，李嘉图 M 路晚上还有其他活动，就祝各位今晚玩的愉快了。”

　　“李嘉图？”赵孟华突然开口。

　　“李嘉图 M 路，我们都这么叫他。”

　　语毕，诺诺微微欠身，挽着路明非的胳膊走出放映室，一辆火焰般鲜红的法拉利599GTBFiorano静静的停在那里。

　　放映厅内一片寂静，无人说话，也无人动作，只有两个黑色的少女，混淆在漆黑里悄悄的离去了。

　　陈雯雯只是觉得赵孟华是个好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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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法拉利在柏油马路上疾驰，车身两侧的灯火被拉成一条长线，时而波动颤抖。

　　“喂，感觉怎么样，失落？”

　　诺诺不咸不淡的开口，路明非靠在车座上，双眼迷茫的看着车窗外闪烁的星辰。

　　“我特喜欢看的一本书，叫《上海堡垒》。里面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么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么你给她发短信就不是关心而是骚扰，哪怕你其实两三天才偶尔发那么一条。

　　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么你穿伙半个城市去看她也不过是打扰了她原本应该休息的时光。

　　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么你写了那么多给她的文字其实最后你也只是感动了你自己。

　　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么，不论你做什么，她真的都很难再喜欢你了，真的。

　　如果她不喜欢你，那么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强大以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让自己好过一些。

　　如果她不喜欢你，那就真的没办法。’

　　我不知道陈雯雯怎么想的，我觉得可能是这样吧。”

　　诺诺沉默着，双手松开了方向盘，还沉浸在悲哀中的路明非看到对方这样，吓得差点从座位上飞起来。

　　“车没油了，死不了。”

　　诺诺说着，把车开下高速公路。自顾自的打开车门，脱掉高高的高跟鞋，只穿着丝袜踩在街面上。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穿高跟鞋嘛？我为你做了这么大牺牲，不表示一下？”

　　“我不是请你吃冰激凌了嘛……”路明非撇着嘴，看到对方闪烁的双眼，改口道：“行行行，你想要什么？”

　　“跟我去卡塞尔学院，成为真正的李嘉图 M 路。”诺诺看着他，眼中似乎燃着火焰。

　　路明非道：“可是我还是不懂啊…凭什么一年36000的奖学金会砸在我头上？我怎么想都觉得是个坑啊。”

　　诺诺坐在街边的道牙子上，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一身衣服有多昂贵。“一年36000美元的坑别人想踩都没地儿踩去，你倒好，白送给你你都不要。”

　　路明非苦笑一声，坐在对方身旁。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着少女的清香窜进鼻子里，路明非脸微红，垂着头道：“我衰了十多年了。现在有个天大的好机会让我能翻身，我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突然想起了弦，‘如果是她会怎么选呢？’路明非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回自己刚认识弦的时候……

　　诺诺眨着眼睛，看着对方心不在焉的样子，突然道：“你在想那个小小的女孩子？”

　　路明非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诺诺耸了耸肩，“女人的直觉吧。”

　　路明非“哦”了一声，脸上又浮现出难过，他还是很受打击，又不仅是因为受打击。

　　诺诺看着路明非满脸的悲伤，突然伸出双手把他的头揉的乱糟糟的，道：“你现在的表情很像被狗熊抓去擦屁屁的小白兔诶！”

　　路明非气的笑出声。“你才被狗熊抓去擦屁屁，你全家都被狗熊抓去擦屁屁。”

　　诺诺：“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路明非：……

　　“……抱歉。”声音放低，路明非开口道了个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诺诺摇了摇头，伸开双手，“来，小白兔，拥抱一下！”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可别，吃我豆腐干嘛。”

　　诺诺突然开始笑。“你还是块豆腐？你也就是块豆腐干。”

　　路明非义正言辞道：“豆腐干怎么了？豆腐干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诺诺捂着肚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行吧行吧，兔子干。你的尊严能让你把陈雯雯抢回来吗？”

　　路明非满脸窘迫，道：“我…我决定去卡塞尔了，所以，算了吧。”

　　“真的？！”诺诺眼中一亮，“那太好了，你快跟古德里安教授说一下！”

　　“古德里安教授？”

　　“你要跟他说了你的选择才能生效。”诺诺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生命中有一个隐藏选项，只要你打了这个电话，它就会被激活。”

　　路明非不太懂，但还是打个了古德里安。

　　“喂？明非啊，考虑的怎么样了？”古德里安紧张的说着。他现在甚至比路明非还紧张。

　　“古德里安教授…我想好了，我去。”

　　“确认吗？”

　　“确认。”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路明非，出生日期1992年02月14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路明非。”一个沉稳的女音响起在电话中。

　　“那就这样，明非，剩下的事诺玛会解决。我还要去一趟俄罗斯，会派人去接你们的，还有一份书面的合同要签。”

　　路明非看到不远处，黑色的巨鸟卷起狂风，怒号着。探照灯打下来，未知的大门已经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