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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志,今晚,是我们在黑天鹅港的最后一晚…”赫尔佐格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蝼蚁似的众人,心中的兴奋难以抑制。
今晚过后,他,赫尔佐格,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去寻找神迹,甚至成为神。
“…各位,晚宴开始了!请好好享受吧!”
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赫尔佐格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转身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那里,他的“盟友”正在等候。
“…你来了”邦达列夫听着身后的铁门慢慢打开,道:“我们开始吧。”
“……不,邦达列夫。”低沉的声音随着风声划过空气,向邦达列夫刺入!
“!”
心中一惊,邦达列夫马上向一旁翻滚过去,破空的利刃刺向他刚才的位置,如同切菜一样破开了钢板。
“…”邦达列夫警惕的看着四周。令人心惊肉跳的巨大的太刀深入厚重的钢板,持刀的人却不见了踪影。这让他心中充斥着不解。
“唰!”
破空声从头顶传来,邦达列夫眉间一阵刺痛,快速的向一旁跳出,反手朝着上方连开数枪。
“铖!”
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邦达列夫回过头,发现地上巨大的太刀消失了踪迹。
心脏狂跳,还未等他下一步动作,邦达列夫只觉腰部一痛,自己的下半身就没有了感觉。
低头,自己突然掉落在地上。
或者说,上半身掉落在地上。
“啊!!!!!!!”
剧烈的疼痛和感官带来的刺激让邦达列夫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看着自己的腰部喷出鲜血,赤色如同浪潮撒在他脸上,他只剩一半了。
一半????!!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邦达列夫却只觉得寒冷如西伯利亚的冰雪。“抱歉咯…要怪,就怪你的合伙人吧。”
邦达列夫想起来那个叫做赫尔佐格的男人。阴险,奸诈,野心勃勃。很符合自己的性格,而且他的条件也很诱人。
是他吗?
派来这样子的家伙用这样子的方法杀我。
是他吗?!
是他???!!……
邦达列夫沾满鲜血的双眼失去了最后的光泽,弦面无表情地看着,轻轻逝去刀上的鲜血,蹲下身子,轻轻遮住了他不甘且愤怒的双眼。
“晚安,邦达列夫少校。”
离开前,弦随意翻了翻赫尔佐格的办公桌。在抽屉的夹缝中找到一个小小的罐子。
里面装着一罐泛着点点金光的液体。
淡蓝色的双眼中染上一抹笑意,弦顺着感知前往下一个目标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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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佐格站在黑天鹅港外,身边是一个不大的雪橇,上面放着几个实验体,和两箱文件。
他在回到办公室的路上,突然觉得心中充斥着慌乱。在稍加思考后,他决定相信心中的悸动。
带走了准备好的东西——因为少了邦达列夫,他还多拿了一些。
并不是说不守信用,只是他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如果再不离开,就再也离不开了。
很明显,他逃过一劫。
但有什么用呢?
“哦呀,我亲爱的博士,你在做什么呢?”
身后传来一个仿佛能迷惑人心的声音,赫尔佐格只觉身上的寒毛倒立。
“哦,甜心,你来了……”
赫尔佐格挂起一个笑转过身,他现在只想打发走这位然后逃得远远的。
“嗯哼……”弦挑了挑眉,浅蓝色的眼中闪过一道火焰。
赫尔佐格身后的箱子开始燃烧。
“博士,你想去哪儿呢?为什么不来参加晚宴呢?”声音中参杂着哀怨,让赫尔佐格寒毛直竖。
“哦,甜心。”赫尔佐格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选择无视了身后传来的炙热,“我自然不会忘记你。”
“那不如我们……”弦看到远处的天空中几架苏联的轰炸机正飞来。“很不错,博士。很不错。”弦轻声说着,突然向赫尔佐格冲去。
“嗤!”
突然,一颗烟雾弹不知何时被埋在地下,在二者之间炸开。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弦眼中的突然爆发出一阵光,吹散了四周的烟雾。
但是…
“轰!”
爆炸的冲击波卷起数米高的尘土,透过感知,弦看到赫尔佐格顺着炸弹爆炸逃离,心中不免不爽。
但现在可不是生闷气的时候。
炸弹一颗接一颗落下。
另一边。带着雷娜塔离开黑天鹅港的零号现在巨大的黑蛇头上看着轰炸机飞向港湾。
“那个...”雷娜塔弱弱的开口,“弦姐姐...会死吗?”
她还是有一点喜欢那个偶尔有点可爱的、会在其他护士那里维护自己的女孩子的。
零号看着小姑娘眼中的慌乱和紧张,咧嘴笑了笑
“大概吧。”
丢出一个含糊的回答,零号操控着黑蛇离开。
“那个...”
“她如果活着会跟上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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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1月
莫斯科火车站。
小斗篷遮住了身子,只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引的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苏联解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原本红色的广阔土地立起数个不同的国旗,人们才真的反应过来。
这个原本世界唯二的超级大国其实早就脆弱不堪,内部的矛盾和外界的压力早已经扼住了红色巨熊咽喉,并终于让它分崩离析。
人们涌向火车站,打算跟着列车逃离这个伤心地。而有钱人则买到了前往中国的K3K19号车票——虽然卢布的狂跌让他们倾囊也不一定换的回这张车票——但那个同样红色的国家应该会比较欢迎他们。
但是期待总是伴随着别的东西。
雷娜塔低着头,坐在车站的墙边。在没有弦影响她的血统后,龙血对身体的改造越来越明显。
小脸愈发精致可爱,身体比例被改良到完美,皮肤愈发白皙,金色柔软的头发似乎比太阳还灿烂。
突然一个热热的杯子贴在了她的小脸上。
雷娜塔抬起头,看到零号拿着两杯咖啡站在一旁。
他去找雷娜塔的父母了。
虽然不是很情愿,不过见识到天下有如此不堪的父母的确很让人生气。
男人是个酗酒放贷的秃头,女人是个好看放荡的碧池。
而他们血统优秀的女儿却只要十万卢布。
零号有点郁闷。
所以把他们杀了,在那个图书馆里。
顺便丢下十万卢布陪葬,也算带走他们女儿的花费。
递给雷娜塔一杯热咖啡,坐在其一旁等待列车。
“吱…”
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列车停在了月台旁。
人们发疯似的向车上冲去。
零号把雷娜塔放在肩头,“如何?”听到他的询问,雷娜塔的小脑袋晃了晃,“停运了。”
“……”零号沉默了一会儿,拉起雷娜塔的小手走出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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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哪儿?”雷娜塔坐在零号腿上。他们在莫斯科附近的小村子里找到了拉马车的人,在给了他几万卢布后对方同意送他们到边境。
“去有车坐的地方,然后去中国。”零号说着,不禁有些抱怨“本来我们应该坐在列车里喝着热茶吃着蛋糕迎接中国的。估计是黑天鹅港的事情传回了莫斯科吧...该死的。”
‘黑天鹅港’
雷娜塔闭上眼睛,小脸上满是难过。
零号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说你父母的事吧。你爸妈是科学院图书馆的人,阔气又和睦……”
零号绞着脑汁想怎么样会更有说服力一点儿,但是雷娜塔显然不吃这一套。
“你杀了他们吧?”
雷娜塔轻声说道。
零号被噎了一下,道:“对。你父亲是个酗酒放高利贷的秃子,你妈是个泡吧的放荡货色。”
“……”雷娜塔眼中的光少了一分,但是好像又含着什么更浓烈的东西。
“……你很喜欢她,是吗?”
零号缓缓开口,语气中包裹着寒冷。
雷娜塔抿着嘴点了点小脑袋,她看到零号眼中的不爽和冰冷越来越深。
“…呵”零号冷笑一声,道:“你知道吗,苏联的飞机为什么能那么快到黑天鹅港?明明我们刚出去,那么巧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前面的马夫不知何时被他控制住,满脸呆滞的操控着马车。
雷娜塔小脸上挂着惊恐,她猜到零号要说什么了。龙血改造的不仅仅是她的躯体,也包括了思维能力。
天蓝色的瞳孔失去了光彩,娇小的身体颤抖着,小手捂着耳朵却不能阻止零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赞颂我们伟大的盟友!玖弦!她为我们的出逃提供了完美的掩护!…在那些轰炸机的哀嚎中失去踪迹的人!”
零叫嚣着,兴奋的双手在空中挥舞,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中燃烧着火焰。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她去死!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激活血统!因为你有用,就像她能替我把危险挡在外面!你对我有用,所以你还活着,而不是和黑天鹅的渣滓们一起长眠!”
零号站起身,对着蜷缩在马车角落的雷娜塔喊叫着,黄金瞳中的火焰仿佛要燃尽这个小姑娘的血液。
“呼…”零号看着双目失神的雷娜塔,“你知道吗?她跟我的交易。她帮我逃出来,而只是要我照顾你?我快要笑疯了!亲爱的雷娜塔!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对你抱有善意的人已经死了!”零号突然恢复了冷淡,只留下嘴角狰狞的笑意:“而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雷娜塔双手环着膝盖,惨白的小脸蛋埋在两腿中间,微微颤抖的唇里喃喃着‘弦’……
她只觉得有一根线断开了。
消失在北极的星光里。
——第一卷,冰海王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