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魔

这厢几人谈话间，没听到后文，雷无桀好奇的不行：“哎，萧瑟，还没讲完呢！”他对刚才的传言感兴趣的紧。

　　如此蛮缠，萧瑟叹气：“怎么哪都有你，赶你的车去。”

　　似嫌弃般，冲外面那人甩了甩袖子。雷无桀自是没看见，不过难得傻气也没听出萧瑟那语气里掺杂的不愿搭理之意。

　　而这话恰好正中下怀，无禅解围道：“此事毕竟事关师尊名誉，作为弟子，贫僧不便多言。”

　　请他继续说下去。

　　萧瑟缓缓道：“忘忧大师精通佛门六通。因着佛法高妙，把寒水寺一座不见经传的小庙引得香客络绎不绝。可据说两个月前，忘忧大师--突然疯了。”

　　“疯了？！”雷无桀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时护寺武僧赶来，也无法将其制服，最后据称，是他的嫡传弟子将他制住，之后便坐化了。

　　尸体倒地后便成了粉尘。眨眼之间，便灰飞烟灭了。”说到此处，萧瑟微微有些遗憾，舒尔闭目又道：“但这听起来像是神怪话本一样的故事，真实的情况，恐怕只有二位大师知道了。”

　　无禅点头，道：“是的。世人都言师父在修炼他心通时走火入魔，可后来我们才知道，师父他，早已练的不是他心通，而是心魔引……”

　　心魔引？

　　唐莲，天女蕊以及司空千落虽对江湖上这门武功不甚了解，但闻听此名，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魔沾边的，不是害人就是害己。

　　车马行的快，猛地一下颠簸，天女蕊依偎唐莲臂膀，手一抖把糕点掉在地上，不由得剜了眼脚边黄橙橙诱人甜糯的方块。

　　可惜，差点就喂到了呢。

　　那味道把萧瑟腿上窝的正舒适的狗儿引诱得蹭蹭蹭从主人身上冲了下来，摇着尾巴哈哈淌口水。模样可爱的紧。

　　司空千落困得打哈欠，瞥见小宠物顿时来了精神，俯身伸手去弄夯昊：“快来快来~”

　　察觉几人不解，无禅解释道：“心魔引窥的不是人心，而是心魔，甚至--还能让人忆起忘记的事情。”

　　萧瑟端着热茶，氤氤氲氲白雾模糊了面容，回了一句：“忘记的事情吗？”

　　脑子一回忆，就想起了杀手冥侯被无心和尚只一眼，便像是陷入痛苦难堪的往事不能自拔的场景。那便是心魔引的厉害之处吗。

　　呵，好和尚，倒是不一般。

　　无禅道：“心魔引本是禁术，被封在寒水寺罗刹堂，祖师曾言‘修习此功本意虽是降魔，却是自身先入魔’。”

　　这许久，司空千落算是听明白了，“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忘忧大师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呗！”

　　扯着乱跑的红袍狗尾巴，一人一狗已经跑到了纱帐遮掩的木床边。那白衣少年睡的安稳，平静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

　　萧瑟饮一口，不同意她那般说法，淡淡道：“不是走火入魔，是见了太多心魔。所以疯了。”

　　谁料话刚落，旁边人大喊：“萧瑟，不可妄言！”从小接受的师门教育中规中矩，尊师重道已经刻在脑子里，唐莲接受不了任何场合的不肖行为。

　　尤其这是忘忧大师，他更是钦佩非常，立马呵止萧瑟。

　　无禅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寺里其他主持也是此言，师父度了太多心魔，见过太多终究把自己的心魔也给引了出来。

　　这种结果虽不是人愿，避不过的。

　　随即，司空千落询问无禅，本是忘忧弟子，却为何又跑到九龙寺？不是应该在寒水寺修行吗，还真是奇怪。

　　无禅似乎习惯了这等疑问，流利道：“幼时，九龙寺大觉大师见我在金刚伏魔神通上有天赋，便和师父商量将贫僧带走。剩下的师弟便同师父一起修习佛法六通。”

　　可萧瑟却笑道：“不是大觉禅师觉得你有天赋，而是忘忧大师想送你走。”

　　一句话犹如石头重击水面，把众人包括无禅在内砸了个惊惊颤颤。

　　“公子，此话何意？”无禅隐隐不悦。

　　“金刚伏魔神通乃是佛门正统第一外门武学，修炼之人必是一身正气，便如大师你。可你的师弟，虽只匆匆一面，却……是一个好邪的一个和尚。”

　　去望平躺的那人，姣好的俊颜上无畜无害，安静乖巧的样子，妖冶的额头莲印仿佛也同人陷入沉睡一般。

　　但这人，萧瑟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会让他萧楚河按轨迹设定的人生出现漏洞。

　　压下心中异样，萧瑟看着无禅，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无心他修炼的根本不是什么佛门六通，也是心魔引，当然--也可以说是罗刹堂所有的禁术！”

　　虽是询问，但语气却肯定的不能再肯定。

　　无禅道：“公子猜的不错。”干脆大方承认。

　　“师父坐化后，云林寺派遣武僧前往寒水寺，却发现罗刹堂早已被师父偷偷焚毁。其中的三十二篇秘术，都已化成灰烬。”

　　“哦~”萧瑟一听却是来了兴趣，“这么说世上能还原罗刹堂武功的，就只剩下这无心一人了。怪不得江湖中人都想得到他。”

　　雷无桀蹲在外板上听得津津有味，一颗心早已随着车内几人谈话的内容飞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哪还注意车周围的情况，只是在转变方向拐弯的时候还知道拉一下缰绳控制马儿右转。

　　后面怪石山林，白发男子轻功卓然，已是跟了一路。没人发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