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年正逢时，音韵却全无

“于熙涟！你给我下来！”社会你白姨，收拾不手软，“你今天是不是又带着弟弟偷吃冰淇淋了？”

于熙涟心中大呼不好，“没有，”这于思洋是要上天啊，“怎么可能，是大林哥哥请客的。”

“你给我紧着皮，要是你你就完蛋了。”

“略略略。”

“涟涟，”孟鹤堂今天过来给上初二的于熙涟开家长会，“你老师说你考戏校附中可惜了。”于熙涟成绩名列前茅，就算是正常中考也没问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于熙涟喝了口汤，不得不说孟鹤堂的手艺确实不错，“家里都是搞曲艺的，你觉得我真的可以逃过吗？”

“涟涟，能好好上学不好吗？”孟鹤堂自己也是艺术学校出来的，能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吗？

“以后再说吧。”

家长会之后，于熙涟就放假了，被拎到了青年队后台天天练兵。

“畅子，今天你和小崽儿上去。”队长侯鹤廉安排节目，“唱一段。”

“亮子嗓子亮，我怕是和她搭不了。”在倒仓的陶阳可比一般人自卑些。

于熙涟翻了个白眼，“可别了，唱段太平歌词就行了吧……”

“唱什么？”

“游西湖怎么样？”

“成。”

作为整个德云社为数不多的女孩儿，于云田这个名字挂出去，能给青年队招不少观众，基本上都是来听个响儿的，关键是还都是听完小姑娘唱就走的，不管小姑娘是哪个节目，小姑娘一结束，观众就肯定走。用郭德纲的话说就是，“没想到这个年代了，还有这种武捧角儿的。”所以一般返场于熙涟都得出来，可这天于熙涟一下场就感觉嗓子不对了，“崽儿哥，你那石斛汤给我喝一口。”

陶阳一听她这嗓子，就知道了这姑娘也倒仓了，虽说女孩儿倒仓没男孩那么厉害，可这刚倒仓门上，也不能打马虎眼。“给你，快喝一口缓缓。”

“亮哥，”于熙涟缓了一会儿，“返场我不敢唱了。”

“没事儿，”侯鹤廉给她添了水，“但你得出去啊，”现在郭麒麟正攒底呢，“你嗓子怎么就突然倒了？”

于熙涟缓了会儿，“刚最后一个音儿我就感觉不对。”

陶阳听她这破锣嗓子差点儿没气死，“你别说话了亮子，好好养着。”

于熙涟倒真的没再说话了，在侧幕条站着看郭麒麟和李九春两个人把底说完了，刑鹤薇上去拦了两人，顺带在郭麒麟耳边说了几句。

“都上来吧！”

底下一群喊“于云田来一个”的，于熙涟也不好不理。

“各位都听出来了吧，”于熙涟一开口底下倒吸一口凉气，“我今儿嗓子鼓了，唱是唱不了了，刚刚我亮哥可和我说了，我要不出来就停我的场。要停场了，我可就没零花钱了啊。”

“您啊，不把钱当钱，”郭麒麟顺口就接下茬了，“当命。”

按着寻常的习惯，于熙涟表演完就回了家。回了家，吃过饭第一件事，就是被白姨按着头，灌了一大杯石斛汁儿。

“咱们家种的那些石斛，”于谦一回来乐了，“原本是给徒弟们和你弟弟倒仓备的，怎么你先享受上了闺女？”

“哎，”于熙涟说话能正常说话了，“这不是倒了嗓子吗？”

于谦一听就知道女儿说话低了四个调都有余，“得有段时间不能唱了吧？”

“我今儿从后台走的时候，”她漱干净了口，“有一群大爷大妈说，田田宝贝儿嗓子哑了不要紧，要好好养，别着急，我们等你。”

“嚯，好家伙。”

郭于老两口一合计，因于云霆还小，白姨可能照顾不过来，再加上于熙涟吃饭什么的忌口也多，干脆停了于熙涟的场，让她安心养嗓子。白天在师父家帮帮忙学学东西，晚上就在家陪陪父母。

“眼珠儿，唱一段师父听听？”郭德纲检查她的嗓子，“压着唱，别呲了。”于熙涟一开口他就听出来了，这刚养了一个月，调门儿就恢复了一大半，看来这鲜石斛要比石斛汤子要更好一些，看起来得替小崽儿向他的老哥哥讨要一些了。

王二姐思夫刚唱了一半，就被郭德纲喊了停，“你这嗓子，和你师兄们封箱拆唱个摘花台吧？”

“我行吗，干爹。”她犹豫着，“我怕呲了。”

姜还是老的辣，郭德纲给孩子倒了石斛水，“你这嗓子，这才一个月，都能唱到这了，”笑了，“等你出了仓门，我看你调门儿得涨。”

“真的？”

“干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之后，于熙涟更是不敢开口唱，生怕到了封箱一句话都唱不出来。父母看了也心疼，和郭德纲一合计，把孩子送到了她琵琶门师父家，至少孩子还有事儿干，直到封箱前一天排练小姑娘才被接回来，可排练了小姑娘也没开声儿，谁都不知道，明天她到底能不能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