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休假的Nicole从家里一路开快车到医院,一进门就看见段宜恩双目无神,再看着李又妍她拿被子盖着自己。
Nicole“又妍。”
他们同时抬头望过去,段宜恩站起来,欲言又止的。
Nicole呼顺气,放下包包过去拍了拍段宜恩的手臂,
Nicole“你先出去吧。”
段宜恩“她到底怎么了?”
Nicole把早就握在手里的卡片递给他,正式跟眼前这位梦境来源介绍自己。
Nicole“我叫Nicole,中文名夏妮可,加拿大华裔,是李又妍的心理医生。”
她观察着段宜恩,眉梢中也能感受到李又妍对他是有多重要,她是有些欣慰,那就证明李又妍还是幸运的。
碰上的不是那种负心汉渣男。
Nicole“先出去吧。”
段宜恩转过身,过去看着那颤抖的被子说,
段宜恩“我先出去了。”
他声音充满疲惫,听见脚步声一直到门口,李又妍才微微拉开被子看他。关上门后,Nicole坐下来叹气。
李又妍吃力地撑起身体,Nicole觉得不妥立刻扶着她问,
Nicole“怎么了?”
李又妍“出了车祸,腿…动不了…”
Nicole整个人怔住,眼睛来回看着她的腿和满脸泪痕的样子。
难怪…
她很快冷静下来,坐下来握住李又妍的手说,
Nicole“会好的。”
对…会好的…
李又妍依旧坦白说出自己的梦境,Nicole也依旧冷静分析着一切,她的话永远都能让噩梦化减不少恐怖。
话很小声,但站在门口的段宜恩都能听见。
回想起自己也见过好几次李又妍做噩梦,可没想…原来自己就是她的病源源头。
段宜恩“我总是有形无形中伤害着你…”
天空被夕阳晕染了一大片,金灿灿的,极其美。
不知站了多久,Nicole从病房出来后就走到走廊尽头找段宜恩。
Nicole“Mark?”
段宜恩转过身,他脸上也有泪痕,但多添了几份疲倦。
Nicole“要我载你一程吗?”
他礼貌地挤出半点笑容,向他微微弯腰说,
段宜恩“不了,我留下来陪她。”
Nicole也笑了笑,跟他一起站在窗口前。
段宜恩“谢谢你…”
Nicole“不客气,又妍也算是我的朋友。”
Nicole那片夕阳,
Nicole“她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原因其实在于你。”
段宜恩安静的听着,Nicole回头看着他侧脸,
Nicole“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你知道了那她就拜托你了。”
她又拍了拍段宜恩的肩膀,笑而不语就走了。
段宜恩继续站着,直到夕阳开始暗下来才回去。刚到房门口,他看着李又妍愁眉苦脸的盯着手里的药袋。
她抬头问护士,
李又妍“吃这些药,是不是会有副作用啊?我总觉得自己最近掉头发很严重。”
护士也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发尾说,
护士“嗯,总会有点的,药可能还得吃几天。”
她只好微微笑地点头,把药都扔进嘴巴里。
段宜恩敲了敲门走进去,护士看他回来了对着李又妍笑得灿烂起来说,
护士“我先出去啦~”
噩梦的事都戳穿后单独相处,李又妍捧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抖,段宜恩过去坐在床边,替她拿过水杯放到一边。
两人对望着,李又妍还是先回避眼神的那位,段宜恩把挡眼的刘海拨开,笑得有些苦。
段宜恩“你真的那么不想看见我吗?”
李又妍缓缓抬头,段宜恩的笑很快落下来,一手把她拥入自己怀里。
段宜恩“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
李又妍“宜恩…”
段宜恩“你不知道!”
段宜恩语气激动,眼眶也红了,
段宜恩“李又妍,你不知道。”
李又妍不知所措地眨着眼,手轻轻拍了拍段宜恩的后背,
李又妍“宜恩…”
段宜恩“我不是故意要走的。”
段宜恩眼泪滴落在纯白色的枕头上,
段宜恩“不是告诉你我要回去settle好所有东西才可以安心回来。”
李又妍愣了愣,认真再思索他这番话后微微回头看着少许段宜恩的脸颊说,
李又妍“不是…你…你…”
段宜恩“对啊,我知道你肯定会反对,所以我先斩后奏了。”
段宜恩放开她,看他有泪痕李又妍吓得立刻双手捧着他的脸,惊慌失措地抹了抹他疲惫的脸。
李又妍“我…是会反对啊…可是…你也要跟我说啊…”
此刻李又妍的表情让他哭笑不得,他凑过去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本来就被他哭笑不得的样子吓到,现在又无缘无故被亲,她瞪大眼看着他问,
李又妍“干嘛?”
段宜恩“我干嘛?”
李又妍“对啊~”
他笑了笑,又亲了一口。
苍白的脸开始泛起一些红润,李又妍略感到些害羞,就像十六岁的她一样,段宜恩摸着那颗害羞的脑袋说,
段宜恩“嫁给我好不好?”
李又妍垂下手,下意识看着自己的腿,段宜恩知道她想什么,换作他的双手捧起她的脸。
段宜恩“要是,换成我走不了了,你是不是也会丢下我,不管我?”
李又妍“怎么会!”
段宜恩“对,怎么会。”
两个人对视着,突然笑了起来,段宜恩轻捏着她瘦削的脸说,
段宜恩“谁还偷偷去戴上我的戒指了?”
一说到戒指,李又妍失落地说,
李又妍“我没找到戒指,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段宜恩“没关系,你喜欢我可以再买啊。”
段宜恩又抱住她,
段宜恩“戒指而已,跑回去做什么呢。”
李又妍“可是…那是你送给我第一只戒指啊…”
段宜恩张张口,笑着实在不知怎么说。
他的怀抱永远都很暖很宽大,总让她不想离去。
和好如初的美好画面维持了不久就被一把男高音打断。
余初见“李又妍~~~~~~~~”
余初见推开门,两个人同时看着他。
他看着段宜恩想到今天他把自己推到墙上,忍不住调侃他说,
余初见“哎哟,暴力狂也在啊?”
李又妍听见立刻皱眉,段宜恩也立刻变脸,她看着余初见问,
李又妍“什么暴力狂啊?”
余初见“你不知道啊?今天他…”
段宜恩“余初见!”
段宜恩猛地站起来,余初见缓缓走过来,一个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余初见“他今天打我。”
李又妍立刻把段宜恩拉坐下来,瞪大眼询问段宜恩,
李又妍“你打他?!”
段宜恩“我没有!我…我…我没动手!”
段宜恩眼巴巴委屈地眨着眼说。
她心软了下来,撇了撇嘴巴再看着余初见说,
李又妍“对不起,他不是那种动手动脚的人,你不要介意啊…”
余初见翘着二郎腿对着他们两个,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挥挥手说,
余初见“我开玩笑的!要不要那么急着给你老公解释啊?”
两个人同时害羞的对望一眼,余初见笃定自己这次前来是自讨没趣。
他坐直身看李又妍脸色有好转,这一定是段宜恩的功劳。
余初见“怎么样?你胸口有没有好点?”
这一问,段宜恩眼睛开始盯着余初见看,不停用眼神散发出“不要对我老婆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强烈信号。
李又妍点点头说,
李又妍“好点了,吃药吃得我头发都掉了好多。”
余初见“哈哈~再这么掉下去你变秃头了。”
李又妍“你才秃!”
余初见“秃了我勉强要了你呗。”
越聊越过位,段宜恩故意清了清喉咙,
段宜恩“别把我当透明啊,你们两个!”
余初见捧腹大笑,
余初见“我以为你们ABC很开放的啊。”
段宜恩“别的ABC我不知道,但我不是。”
段宜恩明显是在宣示主权,还紧紧抓住李又妍的手。
余初见“知道了知道了!”
余初见别过头暂时还不能接受这种场面,
余初见“我就开玩笑,那么认真干嘛。”
段宜恩“我从来不拿我老婆开玩笑的。”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李又妍脸更红了。余初见深呼吸一口气,回过头看她虽然脸红但是笑着的,他心里竟然宁愿看见她这样笑。
余初见“看你没事,我先走啦。”
余初见站起来,眼睛一直看着李又妍。
李又妍抬头看了看他的脚,段宜恩瞄了她一眼也跟着站起来,看余初见走得还算可以,她微微松了口气。
段宜恩正想跟着走,余初见制止了他说,
余初见“不用送我了,陪你老婆吧。”
说完他加快速度走,关上房门后,余初见站在门外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沉了下去。
说到底…李又妍也是自己真的爱过的人,看着那一幕,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房间又剩下两个人,段宜恩转过身,眼睛充满了醋意,他走过去再坐到李又妍身边。
段宜恩“你怎么跟余初见那么好?”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自己,李又妍回答得平静说,
李又妍“我刚到这个城市就认识他了。”
段宜恩“你知道他对你有意思的吧?!”
段宜恩气得长呼一口气,
段宜恩“你还跟他出去呢!还跟着他躲我!”
李又妍“你呢?你还跟Sana跑了呢。”
李又妍说得很小声,大概是想起那天机场的事,鼻子突然一酸。
她立刻垂下头,段宜恩发觉得快,又立刻把她的头抬起来说,
段宜恩“看着我!”
她有些泪水在眼眶里,段宜恩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段宜恩“李又妍,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从来没变,也从来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你,听清楚了吗?”
一想到之前的事,她还是一皱眉便哭了出来,哽咽着说,
李又妍“可你家人朋友都不喜欢我啊…我现在这样,他们就更不喜欢我了…”
段宜恩忍着情绪,抱住她说,
段宜恩“没关系,我喜欢就好。”
李又妍哭得更厉害,
李又妍“我总是拖累你,做你包袱…”
段宜恩“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李又妍!我不会再走了!就算我在你身边你会做噩梦,我也不会走!就算你下辈子都瘸了走不了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就算走,我也一定带上你!”
她知道他的话有多认真,也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爱他。
段宜恩“所以…”
段宜恩让她面对着自己,
段宜恩“不要再说让我离开你的话,可以吗?”
李又妍哭得连话也说不好,只能猛地点头答应。段宜恩笑了,心痛极致替她擦眼泪说,
段宜恩“好了别哭了,再哭我也哭了。”
她吸了吸鼻涕,一下子张开手抱着段宜恩,嘴巴上唠叨着自己如何想他。
段宜恩都是笑着听,还替她把脸擦干净。
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示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吗?
这些普遍的结婚誓词,每个人都知道,这些美好的话听起来都非常简单,到实行起来却很困难。
但…此刻看着段宜恩熟睡在自己手边,他一定会做到。
起码,现在就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