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鹤一期

刀剑乱舞:你是我的爱人_d256

*一方死亡 ooc预警

　　一期一振死了。

　　鹤丸国永至今还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脸上还拎着在便利店的白色塑料袋，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在脸上。

　　手机掉在了地上，溅起一阵不小的水花，上面的屏幕上还亮着四个字‘一期一振’。

　　一瞬间什么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三日月曾经过来看过他，对方美丽的脸隐在暗红色的帘幕后，一句宽慰的话没说，甚至还用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脸。

　　“你应该去照照镜子。”

　　临走前对方这么对他说。

　　他还听到了小狐丸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了声别过。

　　他突然有些想笑，最后到喉咙里都变成了哽咽，他现在一定是一副相当颓废的样子吧。

　　鹤丸国永像是坐上了一趟不知道去往哪里的列车，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漂浮在空气中的樱花味的泡沫。

　　他和一期一振是初中同学。

　　当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时间，只有年少的轻狂气息和单纯的感情。

　　天还是蔚蓝的，他还记得灰色的水泥墙上，那些用美工刀和水笔写下的名字和图案，街道上是阳光透过树叶投下的一层层影子。

　　他和一期一振是不同的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热情似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一期一振成为好友，当时的他脑子里只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恶作剧，每天踩着上课铃进教室，踩着下课铃出教室，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他和一期一振不在一个班，每天在走廊上碰面甚至也不会刻意去打招呼，他总觉得对方实际上并不向外表那样温柔，至少从那双蜜橘色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狂气。

　　他开始对这个人有了兴趣，迟早要把他美丽的外表剥下来，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他会和对方打招呼，会在走廊里等着对方只为吓他一跳，会在图书馆装作偶遇，一切的一切，尽管现在想来是那么的幼稚，却又散发着苹果糖甜蜜的气息。

　　列车过了第一个站头，晴朗的蓝天变为了深沉的夜幕，那是初中毕业晚会的那一天。

　　他举着水果汁和人干杯，护送着告别的话语，他在一堆奶油泡芙里挤上了辣椒酱，看着朋友们被辣的流眼泪，然后抱在一起哭。

　　他突然也感觉眼睛涩涩的，走到门外吹起了冷风，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转过头发现是一期一振，对方过着围巾，头发难得一见的乱糟糟的。

　　他们互相打过招呼，便开始沿着街边昏黄的路灯一起走着，一期一振问他要去哪个高中，他随口讲了一个，实际上考不考得上都是个未知数。

　　当时他听见一期一振说，我也报考了那个高中。

　　他惊讶的回过头，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温暖至心的笑容。

　　恍惚间鹤丸国永听见了火车的鸣笛声，这一战停了足够久的时间了，下一站会怎么样呢，他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开时又变了景象，他的嘴里叼着冰棍，靠在墙角边的阴影里，这是什么时候？

　　他决定继续看下去，紧接着他又看到了一期一振，穿着白衬衫和宽松的黑色运动裤，对方喘着气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和处在阴凉头的他一起走向前。

　　是高中的休学旅行那次，很幸运的，他考上了那所高中，并和一期一振在同一个班。

　　当时的他们只是朋友，一起打游戏，一起熬夜复习，一起出去玩的朋友。

　　树上传来的蝉鸣声徒增了些许烦躁，他和一期一振走过一个个台阶，来到了那个有着小空调的书店。

　　他其实并不爱看书，全当是陪着一期一振来，散文和诗集他碰都不会碰，不过对于那些优雅的和歌，他反而有兴趣一些。

　　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有个喜欢和歌的表哥，不过他从来不会一期一振说这些，自觉的去买上两杯冰咖啡，在点一盘草莓味的奶油蛋糕，悠闲的度过一个下午。

　　回忆到此结束了，他再次闭上眼睛，高中那年还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想起了那个信封。

　　鹤丸国永对自己的感情很敏感，他喜欢一期一振，这点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从来没有想过要告白。

　　高二那年，一个女生跑到他的面前，红着脸递给他了一封信。

　 鹤丸学长，能替我转交给一期学长吗？

　　原来是情书，粉红色的信封上印着漂亮的玫瑰花，仔细闻还会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女孩子的惯用手法，他接过信，并对对方承诺一定会送到。

　　他已经忍不住去幻想一期一振的表情，会是惊讶还是喜悦，是羞涩的满面通红，或者面无表情地扔进垃圾桶，这个问题太未知也太有趣，他像一只大白鸟蹦蹦哒哒地去找人，脚刚踏出没几步就顿住了。

　　万一一期一振答应了怎么办？

　　如果，如果对方答应的话，他又怎么办？

　　鹤丸国永承认自己有点坏心眼，他不能像肥皂剧里的悲情女主角，能笑着祝福对方永远幸福。

　　最后的最后，那封信放在了他的抽屉里，夹在了厚厚的试卷底下，终究没有给出去，因为太过担心和害怕了。

　　火车在继续行驶着，回忆是那么的绵长，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要到尽头，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

　　眼前飘过了一片片火红色的枫叶。

　　他穿着松垮的和服，和一期一振走在秋日的祭典上，那年高二快要结束了，高三的繁忙来临之际，他们并排走在青色的石阶处。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一期一振的弟弟们，人很多，但每个都具有特色，他们都是一期一振的家人，鹤丸国永这么想着。

　　祭典上玩的有很多，他把捞到的一袋金鱼送给了秋田，把路过首饰店买的樱花头饰送给了乱，射击的玩偶小熊送给了信侬，蜂蜜味的年轮蛋糕带给了前田和平野，书摊上买的书送给了药研。

　　他依稀记得那天玩的很开心，五彩的烟花开在空中漂亮的像春雨里的绣球花，他闭上眼睛像神明许愿，

　　能让这一刻停止就好了。

　　鼻尖萦绕着樱花的味道，促使他睁开眼睛，又一段回忆结束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墙壁上的钟声早就消失了，他现在只是觉得太快了，速度快的他想掉眼泪。

　　模糊中看到了一点点雨滴。

　　冬天的雨冰冰凉凉的，就快要到过年的时候了，他是独居，每年的这时候顶多从超市里买几包零食和可乐，一个人在昏暗的公寓里看着节目数着时间。

　　自从认识一期一振就变了。

　　高三快要毕业了，虽然很忙，但是年还是要过的，他收到了一期一振的邀请，邀请他一起过年。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和人一起过年了，桌上是暖烘烘的寿喜锅，他和一期一振还有十几个弟弟们坐在一起，围着桌子说着新年快乐。

　　他只记得当时他的眼泪差点滚下来了，一边说着这可真是吓到我了，一边抱住了一期一振。

　　好像是在那个时候告白的。

　　从高一就想说的话，借着暖气全数倾吐了出来，他管不上对方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里，他想是醉了一样，明明杯子里是甜甜的果汁，却被他硬是喝出了酒的苦涩味道。

　　呐，我喜欢你啊，一期，很喜欢很喜欢。

　　他趴在对方的肩头，说着深情地告白的话，说完就觉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闭上眼睛连答复都没听就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中他看到了一期一振在说话，已经听不清是什么了，时候回想起来他才觉得，那个口型应该是再说

　　我也喜欢你啊，鹤丸。

　　只不过第二天他就不敢再去找一期一振了，他的脸皮再厚终究还是会害羞，一期一振也没找他，想必心情也是一样的，这样一场闹剧就在高三的繁忙里淹没了，直到他们考上了各自的大学，也没在怎么说过话。

　　他感觉到这列车离终点越来越近了，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恐慌，然而还是被迫着继续前行。

　　再一次和一期一振相遇，是在为找工作奔波的时候，对方也是同样的，两人见面像是熟知的老朋友，他们也确实如此，那场告白没有一个人提出，两人聊着聊着就散了。

　　后来他在一家文学社担任了编辑，一个月的薪水足够养活自己，高中的同学聚会上，他又看到了一期一振，穿着光鲜亮丽的西装和程亮的皮鞋，一看就是比自己混的好的样子。

　　那一夜他喝了很多酒，明明胃里已经难受的像要呕吐，他还在不停地喝，就像能把所有痛苦和心酸都吞进肚子里。

　　你不能再喝了。

　　他看到了一期一振的脸，模模糊糊的，让他想起了初中那会儿蹲在墙角看对方吓一跳的那张脸，他突然笑了，不顾一身酒气，直接吻了上去。

　　他咬破了对方嘴唇，近乎是报复性的舔舐搜挂着对方的口腔，两个人的唾液混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从没那么的炽热过。

　　他不明白自己的难过来自于何处，不明白自己的心酸来自于何处，只不过偶尔回想起来，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大人。

　　年轻的时候他喜欢恶作剧，喜欢刺激和惊吓，现在的他已经不能有那份任性，岁月最终把心口慢慢地磨平。

　　然后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一期一振躺在他的旁边，他有了一种罪恶和恶心的感觉。

　　讨厌的是自己，憎恨的也是自己。

　　最终他和一期一振在一起了，他们享受了恋人之间该有的甜蜜，黄昏下的拥抱，摩天轮上的亲吻，一件又一件，都做完了，他们这样甜甜蜜蜜地过了一年。

　　然后怎么样了？

　　列车又发出了刺耳的鸣笛声，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的掉落，然后怎么样了呢？

　　一期一振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一天他们吵架了，他还记得他的恋人发红的眼圈和皱着的眉头，然后别过头橘红色的夕阳，像鲜血一样浸染了半边的天空。

　　然后一期再也没有回来。

　　天空中下着雨，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遍又一遍的忙音，他在雨中嘶吼着，像一只被抛弃的野兽般垂头丧气。

　　再说一句话好不好，就一句话，求求你了啊，一期。

　　他还记得那年趴在对方肩头，倾吐着的话语。

　　我好喜欢你啊，一期。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啊。

　　火车驶向了尽头，他的旅程结束了，列车消失了，玫瑰味的泡沫也消失了，又回到了那个冷冰冰的公寓里。

　　没有温暖的寿喜锅，没有甜甜的果汁，空荡荡的，记忆中的人也不在了。

　　他好像看到了百合花，一束一束的，开的漂亮极了，他又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人有着浅绿色的短发和漂亮的密橘色眼睛。

　　那是属于他的一期一振，那是他记忆中的一期一振。

　　他觉得身下一片柔软，像是躺在中学的那块草坪上，看着天空中的云一朵朵轻柔的飘过，听着夏日的蝉鸣声，烦躁的捂着耳朵，灰色的水泥墙上还留有他的字迹，走廊拐角有他耐心等候的影子，图书馆里有喜欢的和歌集。

　　他又觉得自己是在高中的那块宿舍的被褥上，床下躺着的是一期一振，老旧的电风扇发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们都热的发慌，他却还在开着玩笑，他说一期，如果有女孩子跟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啊，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静静的等了半分钟，听到对方说

　　有哦。

　　他想起了印着玫瑰花的情书，永远地存封在了抽屉里，他没理由的心虚，然后接着问。

　　谁啊。

　　保密。

　　一期一振总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坏心眼，他想起初中说的要撕开他温柔的面具这样中二的话，笑出了声。

　　假如这是场游戏，那么作为玩家，他彻彻底底地输给了名为一期一振的大boss。

　　梦该醒过来了，总要有尽头的，鹤丸国永从冗长的回忆里醒来，才想起人已经不在了。

　　桌上的茶凉了，他浑身都湿透了，他却想笑，从没那么痛快过了，他想笑，想大吼。

　　我喜欢你啊一期一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记忆中的人笑着回过头，用温柔的笑意和语气去回应他，

　　我也爱你，鹤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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