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GA.岛屿.09

“其实你也看得出来，霍契拉和霍契尔太过于相似，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一层关系，会让埃德尔蒙上羞耻的纱。”

“我父亲现在是战无不胜的王，虽然在我十六岁那年我才从沃里被接回埃德尔，但我父亲和母亲一直恩爱，也对我很好，实际上，我的确是个被宠坏的姑娘。”

“霍契拉，是我父亲的哥哥，他原本，是这座王国的王，他原本，才是坐在王座上的人。他很聪明，也很勇敢，他总是善于征战，就像十六年前埃德尔边境——沃里遭受的那次袭击一样。”

“所有人都觉得，只要那一次，他能从战场胜归，埃德尔王宫的宝座，永远只属于他。因为我的父亲，活在他的阴影下，永远都显得怯懦又寡断。”

“同样，所有人都不明白，仅仅鬼迷心窍地为了多一半的国土，那位勇士，居然就出卖了沃里，出卖了埃德尔，出卖他的国家，甚至他一错再错被我父亲押回宫殿的时候，只剩下不屑一顾。”

“你知道吗，欲望勃发，形成贪念的样子。”

“我没见过霍契拉，不知道他还活着吗，也没听人再提起过他，但只要想起那个故事，我就可以幻想他的面孔和他的邪恶。”

“或许，你母亲是在十六年前的沃里认识的霍契拉，但在那次失败之后，因为沃里镇长和霍契拉勾结，沃里就被埃德尔除名了，从那之后，它成了著名的荒芜之城。”

“你也应该在那里长大吧。”

“说句实话，实际上，来埃德尔不过这么几年，我已经无法想象自己和母亲是如何在沃里生活的了。”

○

闵玧其“明明这一切，都不是任何一个沃里普通人的错。”

冗长的沉默。沈岁年支起身子，憋不出什么安慰人的优美词句，索性直白地说道。

沈岁年“可在埃德尔消亡之前，不容许污点。”

沈岁年“牺牲一个小小的沃里，对世界展示的，是埃德尔多大的无畏啊。”

尽管她知道，这些话说出口有多好笑，就像是逼着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学会成熟和懂事，强压他接受政治的腐败和律法的无礼。

闵玧其“可小殿下您也明白，”

闵玧其“那些被放弃的日子，”

闵玧其“多么痛苦啊。”

闵玧其嗤笑了一声，昂首深不可测地看向无奈的少女。

他得到了答案，得到了这十几年苦苦追寻未果的答案。可是他好像，又什么也没得到。除了眼前这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丝绒长裙的少女给予他的一点信任和真实，似乎埃德尔，什么也给不了他。

哦对，还有，如果他继续苦苦坚守的话，他还可以有幸得到埃德尔人的骂名。

沈岁年“抱歉，我知道你难过，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你确定，你的血脉当真来自霍契拉吗？”

闵玧其的不解透过双眸在沈岁年身上恣意徘徊。

沈岁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如果你真的是霍契拉的儿子，为什么当年，父亲和首相先生，没有一并，”

沈岁年“除掉你呢？”

深水炸弹轰然炸裂，碎裂的弹片在海洋中飞舞盘旋，这大概就是闵玧其脑中此刻的样子。他真的没有心思再去猜忌什么了，是也如此，不是也如此。

他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少女，温声答道。

闵玧其“无所谓了，小殿下，我的父亲也不该是这个人。”

闵玧其“以及，谢谢您，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想，找到答案，我就该回去陪伴我的母亲了。”

木板上黑色的长靴发出的声音戛然而止，闵玧其为难地回过头来。

沈岁年正有些心虚地正襟危坐着。

沈岁年“当然，骑士先生，不过我想，您可能需要一点帮助。”

沈岁年“哦，您知道的。”

○

沈岁年“我父亲，是个很记事的人。”

沈岁年“我和您，还没举行婚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