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一纸风月.12

金南俊“老实说，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金南俊也懒得像金母交代他的那样拐弯抹角，拣了张靠背椅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金泰亨正专注于手中金南俊递给自己的文件，忽的听到这话，眼前心领神会地浮现起少女抱住自己时的温柔，缄默不言。

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依着金南俊的心思，早就看出点什么了。

说是试探，无非是验证罢了。

金泰亨的沉默或许就是最好的回答。

金南俊“泰亨，我希望你快乐。”

金南俊“按照电视剧里的说法。”

金南俊“我亏欠你太多。”

阳光恣意地洒落在开阔的办公室里，被映衬着黑白配色简单干净的办公桌和沙发也显得温柔不少。

金泰亨心上的弦几乎就要崩断了。他沉默许久，闹钟像是闪过的电视连续剧一样，从小到大，有关于金南俊这个毫无瑕疵的哥哥形象，和现在或许是第一次敞开心扉和他说话的金南俊。

金泰亨“哥。”

他只叫了一声。

但金南俊是他的哥哥，无论这一路走来人生多少辛苦，隐匿在金南俊身后有多少不甘和心酸。

金南俊都是他的哥哥。

金南俊在他打架进了局子的时候偷偷出来保他，金南俊在他挨了骂的时候半夜到他房间用蹩脚的歌声安慰他，金南俊是那个在棍棒前死死拦在他面前的人。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情。

那沈岁年呢，沈岁年是什么。金泰亨忽的乱了心绪，透光的黑色世界一点点裂开更大的缺口。

金泰亨“哥，我好像喜欢她。”

金泰亨“但我长这么大，没尝过喜欢的滋味。”

金泰亨“哥不也说，喜欢一个人会很辛苦吗？”

○

沈岁年正窝在沙发上看着反复看过无数次的韩文电影，电影里老唱片的情调也让她无比着迷。

不过开门声刺耳，她又向来对这方面很敏感，还是下意识地按了暂停键。

金泰亨走过来，看着沈岁年有些迷糊的眼神，哽在喉口的话太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中反复着金南俊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金南俊“一个人的爱当然辛苦了。但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努力的话，就会很快乐了。”

金泰亨垂下眸子，刘海遮住的双眼正细细地描摹少女的容颜。

她披头散发的，穿着宽松的睡衣，脚上拖着毛茸茸的灰色拖鞋。她和花花世界里光鲜亮丽的沈岁年不一样。她不是金泰亨的妻子。

她只是他的伴侣而已，无关任何利益和尘俗。

沈岁年“怎么了？”

兴许是有点受不了暧昧的气氛，沈岁年一边拉开了为调节气氛而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一边有些心虚地问道。

金泰亨笑了，他朝着自己走过来。好像每一步，都更加坚定。

金泰亨“我是第一次结婚。”

金泰亨“也没谈过恋爱。”

金泰亨“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金泰亨“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你把我妹妹护在身后的时候，躺在沙发上喝红酒的样子，陪我装模作样演戏的样子，抱我的样子。”

金泰亨“都只让我，加深这种感觉。”

他的笑意更甚，犹豫的气息打在沈岁年脸上，奇怪地升温。

金泰亨“如果你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沈岁年，我想学着，找到这种感觉。”

理智轰然崩塌的声音在心底叫嚣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

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它在回答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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