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十二

十二

红莺“小姐”

到小屋门口叶昭将柳惜音从马背上扶下来，身子还没来得及站稳，红莺便急冲冲的出来了，拉着柳惜音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家小姐受了委屈。

柳惜音“红莺，我没事”

柳惜音心下欣慰，在她们赶路的十几天，虽说和叶昭单独相处，她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自己心里还是牵挂着红莺，眼下红莺来了，柳惜音高兴的同时还多了几分感动，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姑娘，柳惜音早就将她看作了亲人。

秋水“柳姑娘，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让我们将军伤心，现在好了柳姑娘回来了，我们都替将军感到高兴”

秋水开心的说道顺手将踏雪牵走

秋华“是啊，是啊，我们再也不用被将军抓着当沙包了”

秋华附和道接着众人将柳惜音迎进了屋子。

留下来一个孤零零的叶将军。

入夜，天色渐渐昏黄，竹林里静谧幽然，月色盈盈，偶有鸟鸣啾楸。

饭后叶昭带着柳惜音在小径前走着，柳惜音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叶昭搭着话

柳惜音“阿昭，这些…你准备了多久？”

叶昭“非要算的话，大概是我征战回京时。”

叶昭闲散地抱着胳膊

叶昭“那日，我和胡青因为赶路急，偶然间发现了这地方，当时我就冒出了一个想法…若是…以后能和表妹住在这有多好”

将军走在前面自顾自的说着

柳惜音一顿，想要接着往前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语气轻的没了气力

柳惜音“可是阿昭…真的心悦惜音吗？”

“……”

柳惜音的话轻飘飘的佛进了叶昭的耳里，将军没由得眼角泛了酸，她没想到惜音张口竟是个这样的问题。

叶昭“……你说呢。”

叶昭叹了口气，蹙眉答道，语气竟带了几分难得一见的哀怨

柳惜音愕然，抬头望她，一眼便望见叶昭眼底的无奈和宠溺，霎时也绯红了双颊。她偏过头，似是娇羞，许久才嘤咛道

柳惜音“知道了。”

叶昭心头一暖，往后一步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里，抬脚向竹林深处走去。柳惜音任由她柔柔牵着，亦不作声。

叶昭“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柳惜音“没什么，只是心里头有个疑问。”

叶昭“惜音”

柳惜音“嗯？”

叶昭“自八岁起，叶昭心悦柳惜音…”

叶昭一字一顿的说道

两人穿过了竹林，视野宽阔了起来，眼前一片草地空中飞着点点泛着光的萤火虫，柳惜音抬头

柳惜音“今夜满天的星辰啊，阿昭，只是可惜，没有小时候看到的倒映星星的池塘水”

叶昭“有啊，惜音，它们现在就倒映在你的眼睛里”

曾经征战沙场的叶将军在大漠看过许多满天繁星，但都抵不过此刻她面前这个人儿的一双明眸。

柳惜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随即摇了摇小脑袋道

柳惜音“阿昭送我这满天繁星，那惜音给你跳舞可好？”

叶昭“好~”

看着起舞的表妹，叶将军怕了，慌了，恍惚了，没由得想起了那日乞巧辜负了惜音，北漠的点点滴滴，征战的日日思念，是啊比起表妹做的，她叶昭终究是…明白的太晚。

一舞毕，柳惜音一袭白衣背对站立，叶昭的双手从身后虚虚扶在她的腰侧，柳惜音背对着她，感受到叶昭身体的温热透过衣料稳稳传来，温暖而坚毅。

咫尺之间，两厢无言。

柳惜音垂下眼睫，略稳了心神，随即抬手想拍下她扶在腰际的手，向前一步欲拉开距离，不料叶将军的手臂像烙铁般坚硬，不但没被她拍开反倒猛得一收，松松地圈着她，温柔而有力。

看着叶昭孩子气的做法，柳惜音挣脱不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柳惜音“阿昭难道不觉得，这样唐突似是不妥？”

身后那人将脸埋在她的长发间，闷闷地开了口，语气笃定

叶昭“惜音还在生气。”

柳惜音“我没有”

柳惜音以为叶昭是说祁王之事

柳惜音“阿昭能来，惜音已经知足了”

叶昭“惜音…可曾怨过叶昭，嫁作人妇？”

一字一句湿了叶昭的心

“……”

见柳惜音不说话，叶将军抽搭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吐声中竟有一丝小孩委屈的情绪

叶昭“惜音，不要离开叶昭，好吗？”

叶将军怕了，怕自己若是再晚几天，她的惜音…不，还好，还好惜音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的姑娘。

柳惜音听了不自觉的苦笑，阿昭终于能明白惜音的心情了吗，可是阿昭……惜音太了解你了所以惜音也迷糊了呢，阿昭对惜音也是赎罪吗？柳惜音不敢问，她也怕了，怕极了叶将军的沉默。

叶昭“惜音，让叶昭照顾你，好么？”

柳惜音默然的点头，似有踌躇，但还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