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

“我有一惑，如果皇妃娘娘能替我解答，我答应定为你寻来解毒之法。”顾云棋将容乐扶起，淡淡的开口。

容乐起身后接过萧可递过来的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向顾云棋，“容儿姑娘想问什么？”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美人，就算是顾云棋身为女子，被她这样犹是雨后芙蓉面的模样望着，也有那么几分的怜惜。

难怪能引得那么多风华绝代的男子倾心。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容乐抹泪的手僵住，手中的天青色帕子掉落在地，她僵硬的看着顾云棋，又好似察觉容齐的目光，转头过去和容齐对上。

对上那黝黑明亮，饱含万千星辰的眼眸，一时间竟有一股背叛感袭上心头，容乐不敢再多看一眼，“容儿姑娘已经看出来了不是，何须再来确认。”

曾经的过往，她爱过，也恨过，后来发现恨得都没了价值，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护着她，正如他所说，要得到这世间最好的幸福，便要经历这世间最大的磨难。

她经历过那么多，如今终是尘埃落定，能和无忧幸福的在一起，唯一不足便是她的身子。

体内天命之毒的余毒总是提醒着她，她命不久矣。

忆起过往，她参加悔恨过，也对容齐抱着无比的愧疚。

再见到他，她是真的想和他叙一叙，而请顾云棋只是顺带的而已。

顾云棋并不知道容乐心中所想，看着她变换不定的脸色，“那皇妃娘娘你依旧爱着无忧的对吗？”

容乐一笑，笑得有些伤怀，“是，我爱无忧，若我的生命主定无多，我只希望和他相伴这剩下的时光。”

想要质问她容齐又算什么？

想要问她爱一个人的那颗心真的那么容易就变了吗？

但对着容乐那凄凉的笑，顾云棋一时间就无法质问出口。

“我会为你解毒的，续命之法的配药，可儿那里有师父的医书记载，那上面的药方可保你几年之内无碍。”

萧可的师父雪狐圣女，曾经也是顾云棋的师父之一，都是顾家的嫡系子弟，是顾衍的亲妹妹。

顾家世代是家主身居太医院，其他后代隐于武林。

皆是医术了得。

那本医书内记载的药方保了容齐二十年的命，保容乐几年生命不在话下。

“至于解药，我需要时间配置，等我准备好，会给你送去。”人世间有许多苦难，爱别离，求不得最苦。

顾云棋终是不愿看见她那无助的模样，亦不愿以后容齐恢复记忆后怨她。

既然容乐是他拿命都要保护的人，那她便替他完成这个心愿吧！

容乐抹掉眼角再次溢出来的泪水，满含感激之情，“那便多谢容儿姑娘了。”

“不用，谁让你是他最在意的人呢！”顾云棋说着看向容齐，心中略微有些苦涩蔓延。

容乐随着她的目光也再次移到容齐的脸上，对上他不含一丝杂质的黑眸，又看了看顾云棋，似是明白了什么，“皇兄有容儿姑娘陪伴左右，往后定会幸福的。”

“但愿承你吉言吧！”他若是不会恢复记忆，或许真的会幸福吧！若是记起一切，他还会留在身边吗？

顾云棋也不确定。

后来的煮茶论家常，便是真的饮茶畅聊，直到有人进来在容乐耳边耳语了几句，容乐才歉意的告辞，带着恋恋不舍的萧可离开。

“容儿，你若是不开心，我陪你走走可好？”容乐离开之后，顾云棋一直低头煮茶不语，容齐突然伸手握住她的纤手，和她十指相扣，一双眼看着她，想看清她为何而不快。

心中一酸，顾云棋声音有些哽咽的问道，“齐哥哥，若是你恢复记忆了，还会愿意娶我吗？”

“说什么傻话呢？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存在，能娶你是我容齐今生有幸。”

恢复记忆吗？

其实今天他真的想起了一些事情，但……

那些画面给他的感觉，太苦，比黄连还苦涩了许多。

若是曾经的他是那般苦涩的活着，那容儿，便是他生命之中祛除这份苦涩的唯一糖粒。

既然现在这般幸福，为什么还要去寻回以前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