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那也是你们逼他的！”

那些不中听的话入耳，让顾云棋再也听不下去。

若是一个人从小就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或许他会反抗。

但容齐他，他自知自己命不久矣，能做的不过是护住心中所爱，这有什么错吗？

“是你们逼他的，你们给他下药，给他喜欢的人下药，把他当成傀儡一般的操控着。”

说着，顾云棋流下了眼泪，执着的仰起头望着老者。

“你们只是没想到手中的棋子他会反抗，会反扑打乱了你们的计划，启云灭国，你们只怪他，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我进皇宫的时候，他已经几乎流干了全身的血液，他抱着赴死的决心，留下了遗书，连自己死后的尸体都算计进去，只为护在意的人平安幸福，还有让宗政无忧善待启云子民。”

“师父，为什么？”

“你们明明可以研制出天命之毒的解药，却不愿给他，月月用暂缓的药控制着他，若他不听话，你们就会停药，让他受着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师父，为什么啊？”

一声声的质问，道出了太多信息，容齐握着顾云棋的那只手越来越紧，心中也很不平静。

“这是他的宿命，他生来就该走的路，若非他暗自破坏我们的计划，他的毒为师早就给他解了，一颗不听话的棋子，留着何用？”

“那我呢？我也是你们的棋子吗？”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停地往下掉落。

顾云棋突然站了起来，连带将身边的容齐也拉了起来，“其实山河志是我让人故意送到他们手中的，我也不是一枚好的棋子，师父是不是也要弃了我？”

“你……”突然的消息，让老者气得浑身发抖，“你可真是老夫教出来的好徒弟。”

老者拂袖而去，顾云棋才浑身失了力气的跌坐在地上，她只是不明白，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在背后操控着几国的斗争，让天下陷入大乱。

当初让人把山河志透露出去，让秦漫和无忧得到，也不过是希望能粉碎师父的阴谋，让他不要再那么执着的幕后操控一切。

十几年的相处，感情早已不是父女堪比父女，她不希望他一直这样执念下去，天下乱，难道不是他的手笔吗？为何要怪在齐哥哥身上……

“容儿……”

容齐蹲下身将她搂进怀中，脸庞靠在她的秀发上，大掌轻抚着她的秀发，她如此伤心难过，他也心中不好受，恨不得替她难受。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我对不对？我以前真的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致国家不顾，亲手把自己的国家送给别人的人吗？”

顾云棋摇头，“不是的，齐哥哥，你只是在反抗而已，是他们逼你的，是……”

“若是我曾经那般模样，不值得你为我如此顶撞师父的。”

“容儿，或许以前的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光风霁月，真的有负他们的期望，有负启云子民的期望。”

容齐不能理解曾经的自己为何要那般做，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亡国和葬送启云数十万大军是血写的事实。

顾云棋抬头看向他，“齐哥哥，不是那样的，若非你身中剧毒，你会是一个流传千古的好皇帝，会比无忧更适合做天下之主。”

“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么！”比宗政无忧更适合一统天下？

抬手轻轻的抹去顾云棋脸颊上的泪痕，容齐心中掀起翻涌涟漪。

拂袖而去的老者和傅鸢站在大堂之外看向里面的两个小辈，“阿鸢，你把齐儿教的很好。”

傅鸢的脸色依旧苍白，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让他把秦家那位当成生命的曙光，终究是什么都失去了。”

老者轻叹，“这便是命吧！如今有容儿，想来事情会向着好的方向转。”

傅鸢看向屋内相拥的两人，声音低不可闻道：“顾衍，算了吧！”

“仇恨了大半辈子，现在想想，不如就由我们终结，后辈能幸福活下去就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执着了那没多年，在听闻容齐失踪时，被关押天牢时，要被宗政无忧五马分尸却又被齐儿那遗书救回时，傅鸢便后悔了，后悔为了仇恨让他们遭受了那么多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