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了，先不说这个。前些天小……展昭一直跟着我，有些话也不好当面问你。关于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还有，”无殇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一个月以前，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气息。阿华，不要骗我。”他慎而又慎的朝阿华摇了摇头。

　　天华的眸子黯了一下，未等被人察觉就恢复如常，他漫不经心的晃悠到无殇身边坐下，“你还好意思说，让你查到魔村先别轻举妄动，等我回来一起行事，你可倒好，拿你那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力玩儿哪?现在好了，灵力全失，探不得我的下落，怪谁？

　　“你别想岔开话题，就算灵力全失，我对你的感觉也绝不会有错。”幽无殇紧紧盯着卓天华，直到再也无法从那人淡然一切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才终是泄了气，“算了，大抵是我多想了，总之，你一定不能出事！”不然，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当然，这句话他是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

　　“喏，第四个魔戒。”阿华摊开手掌心，里面赫然浮着一枚鎏金镂空戒指，绕戒指一圈，零星镶着五个泛着青光的白钻，玲珑剔透，纯洁无暇。幽无殇小心翼翼的拿过戒指，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终于还剩最后一个了，那树精没为难你吧？”

　　当初，第四个魔戒刚被取出，就为有着万年道行的树精所劫，他二人虽长命，却是一个无心术法，一个因神元脱体而灵力受损难以恢复，也就只得随了那树精。那厮指名道姓要卓天华一人来取魔戒，幽无殇料想那树精对天华有情，也不会害他，而魔种又有了动静，就决定二人分头行事，一个去取回魔戒，另一个去探查魔村的下落。

　　“怎么没有？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好容易才被我摆脱了。”卓天华皱着鼻子，撇撇嘴，满脸的嫌弃。

　　无殇不免觉得好笑，“看那树精也算是绝色了，嫁给你，你也不亏。”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近女色，再说了，我最讨厌被束缚。”

　　“呵，”无殇摇头轻笑一声，不再拿他打趣，只从怀里掏出另三枚与之一模一样的戒指，只是其中一枚上面的白钻都变成了黑色。“第一个魔村已经出现，可最后一枚魔戒到现在还杳无音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无殇哥哥安心啦，一切自有天注定，该来的自然会来，哪怕直到最后一刻依然无法阻止魔君，你也已经尽力了不是吗？”卓天华倒是满不在乎，反正他对那个什么天界也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想为他们办事，再者，他本来也没什么正义感，大不了等魔君出世那一天，他就跟着无殇躲到魅界去，再也不出来，任外面怎么闹，也折腾不到魅界不是?他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面前这一人罢了。

　　幽无殇不动声色的收回魔戒，并不打算回对方的话，只是思绪回到两千年前那一天。他从梦中醒来，和卓天华在魅界没过几天安稳日子，虽然他一直都沉浸在与那个如小鹿般干净美好又坚毅顽强的小将军分别的悲伤中无法自拔。那天，阿华正好不在，他便被人以卓天华的名义骗到了人界。

　　“天界战神白虎仙君，许久未见，可是别来无恙啊？”他记得这人，是掌管天界的神，花婆子，虽然天界小仙也好上神也罢，都得恭恭敬敬的管她叫一声婆婆，可这人的容貌依然如十八岁少女般清秀灵动。他还在天界任神职的时候，就经常闲来无事去花圃找花婆婆谈心问道，他曾视她为最尊敬的长辈，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我早已不是白虎仙君，也不想再继续回天界做什么战神，以后我管我的魅界，你守你的天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他再也不管这人，径自往回走去。

　　“想当初堂堂白虎神君，心系黎民，记挂百姓，对天帝忠心耿耿，为了封印为祸世间的魔君，竟不惜献出神元，耗尽千年修为，现在，倒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花婆子好笑的打量着他。

　　无殇顿了顿步子，背对着他，两眼望着虚无缥缈的远方，“那时，我为救阿华，灵力尽散，记忆全失，晕倒在无墟山下，为山上的不归派掌门天英道长所救，一心跟着他修习道法，阴差阳错之下飞升得道，封为上神白虎，更因法力高强，守天庭有功而得了战神的名号，直到与魔君一役，我被打回魅界，便全部都记起来了。当年，你们天界竟对一只尚出世不久的小狐狸赶尽杀绝，”他无奈的叹口气，“封印魔君，算是我与你们最后的情分了。”

　　“你真的觉得天界会放过卓天华吗？”花婆子急切的止住了无殇迈出的脚步。

　　“你什么意思？”这下幽无殇再也沉不住气了，猛的回过头，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狠狠盯进对方眼底。

　　“你对魔君的封印撑不了多久，总有一天，魔君会重现人间，而要想彻底消灭他，只有你能做到。我已得到天帝承诺，魔君被灭时，天华平安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吧，你们要我怎么做？”

　　“消灭魔君，需要两件至宝，斩妖剑和天魔锁，斩妖剑是你魅界镇界之宝，自是不必多说，至于天魔锁，相传已被分成五只锁魔戒，藏在五个有缘人体内，他们会在世间相继出现，你要找到这五个有缘人，留在他们身边，直到他们寿终正寝，魔戒自会现世。你也知道，魔君被封印之时，在世间曾留下魔种，等这些魔种聚气成形，你要集魔种之血，以血炼戒，重聚天魔锁。届时，带着这两件宝物，进封印，彻底消灭魔君，当然，魔种成形时，离魔君冲破封印也就不远了，所以，你一定要抓紧。”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最好不要忘了你承诺的事，我帮你们消灭魔君，你们还阿华生存与自由的权利。”

　　“一言为定。”

　　自那之时，他便不得不背负起无法摆脱的宿命，带上虎纹面具，遮起魅惑之容，成为人间客，走遍南北路，踏上不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