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嗯。”萧瑟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了。

　　只留下雷无桀一人纳闷的看了看四周，他走到其他两个伙计身旁，问他们自己在这里需要做些什么。

　　伙计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雷无桀就更加纳闷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身上的钱还是雷轰给的。雷轰给他时，美名其曰：为师给你的出游礼。雷无桀当时还高兴了好一阵子，觉得自己的师父太好了，以后一定要报答他。如今看来，人客栈一伙计的工资就是雷轰给的几倍。

　　那些桌子明明就是老板从旧市场八个铜板买来的，哪里值什么两百两银子了。伙计怜悯的看着雷无桀。这人恐怕脑子不好使，被忽悠了还理所当然。

　　“可怜的孩子。”伙计拿着抹布，擦擦剩余的几张桌子，一边擦一边摇头。

　　“你在说什么？”

　　雷无桀刚刚被另一个伙计叫去后院搬桌椅。而他才刚回来，面前的人就一边摇头，一边说了一句话。

　　“没什么。”伙计擦完桌子又去擦雷无桀搬来的桌子，这桌子放在后院有几月了，落满了灰尘。

　　萧瑟依旧站在窗前，不时看着远处。楼下雷无桀与伙计的声音他全听见了，近日发生的事让他甚是忧愁。

　　平日他总是事不关己，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那年满腔热血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这般云淡风轻。他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不愿对外人诉说，好似把自己完全封闭了一般。

　　他自己都看不透自己。

　　小和尚…你去了哪里…他看着远方的山，心里升起一抹失落。

　　那年他其实去找过无心，只是后来被告知的却是无心跟随忘忧去四处游历传播佛理的消息。他也曾动用过百晓堂去寻找无心，可无心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也没有。渐渐的，这也成了他心中的一个遗憾。

　　后来他有能力了，他才知道无心是天外天宗主叶鼎之的儿子，只是五岁时被忘忧收养，入了寒水寺。

　　“无心…”

　　“无心是谁？”雷无桀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你怎么上来了？”萧瑟转过身，他的脸色平静如水，淡淡的扫了雷无桀一眼。

　　“就刚刚。”雷无桀自顾自的走到萧瑟对面坐下，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口茶。

　　“那是我的茶杯…”萧瑟扶额，“你这个小夯货。”

　　“额…抱歉。”雷无桀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他将茶杯连忙放回去，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算了。”萧瑟将视线转回了窗外。他不想在看雷无桀，再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他丢到楼下，并严令他不准上来。

　　这不，有了雷无桀这个小夯货，雪落山庄生意倒还真好了起来。毕竟这大雪纷飞的，方圆百里开外也就这么一家客栈，虽然破，漏风，却因为有雷无桀在，所以一点也不冷。

　　而雷无桀又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人，伙计们在他来了后也轻松了不少。不过他做事效率虽高，却破洞百出，经常将客人点的饭菜弄混。

　　萧瑟虽然无奈，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时不时吐槽两句，不过两人关系却是日渐好了起来。

　　两月后——

　　“萧瑟，明日我要出门一趟。”

　　雷无桀在楼下揣摩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上楼去寻萧瑟了。他明明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到时回来就行了。不过他觉得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总归有些不合适。

　　“去哪？”萧瑟握着茶杯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他用余光扫了雷无桀一眼，见雷无桀眼里发出坚定的光，他透过他仿佛看到了八岁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是这般，眼里充满坚定。

　　“去九龙寺。”

　　“我随你一起去。”

　　萧瑟听完，到有些惊讶。

　　他去寺庙做什么，八成是去祭祀了。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奔着九龙寺的黄泉果而去，但以雷无桀的心系，怕是做不到那些。以他与雷无桀这两个月的相处，他已经看透了雷无桀这个人。

　　“好…好吧。”雷无桀挠挠头，心里升起一抹喜悦。枉他还担忧萧瑟不让他去，现在看来，完全不用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