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那些日子（二）

2⃣5⃣

边伯贤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呢。

大概是他发现油箱里的油是满格的时候。

大概是朴灿烈的电话再也打不通的时候。

大概是他在门口等到天亮也不见回家的人的时候。

在那之前，他对朴灿烈，百分百的信任，从未有半分怀疑。

边伯贤现在才意识到，他对朴灿烈的了解太少。他的家人、朋友、同事，任何和朴灿烈有关的人，边伯贤一个也不认识。

也不知道他的公司在哪，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

在门口蹲了两天，边伯贤有点口渴。

冰箱里各种饮料都有，他最后选了一听啤酒。

冰凉的液体流进空荡荡的胃，挺难受的。

胃难受，心好像就不那么难受了。

边伯贤就倚着冰箱喝了一听又一听。

直到最后一个易拉罐被他捏扁，直到胃里的灼烧感让他疼出一身冷汗。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边伯贤委屈的哭了。

他说，暻秀阿，我好疼。

都暻秀放下手里的事赶过来的时候，边伯贤几乎是爬过去给开的门。

“边伯贤你特么的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都暻秀把人架起来就要去医院，边伯贤死死扒着门框，他没有多少力气，骨节都用力到发白。

“…你先进来…和我说会儿话…”

“说你吗逼个屁，等你死了我跟棺材说话去吧。”都暻秀急得爆粗。边伯贤现在脸色，比墙都白。

“暻秀，暻秀，”边伯贤急切地唤了两声，语气里带着哀求，“我没事，你跟我说会儿话…”

都暻秀叹了口气，认命的把门关好，把人扶到沙发上，“赶紧说，说完去医院。”

“他走了…”

“嗯。”都暻秀默默的听着，这个时候还是别问为什么走，走去哪了之类的话。

“他什么都没说，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让你看出来他就不是朴灿烈了。

这话都暻秀没敢说出口，怕刺激到边伯贤。

他一个只和朴灿烈见过两三面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人城府很深。边伯贤，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傻。

“你说…是不是我哪做错了，惹他不高兴了…”

边伯贤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可以和我说呀…我会改的…”

“…他说他在机场…他让我照顾好自己…他跟我说保重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什么…我真笨…我应该去追的…”

“暻秀阿…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

“边伯贤，你他妈醒醒吧！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都暻秀实在看不下去边伯贤掉份儿成这样，一嗓子吼出来，脑仁子嗡嗡直响。

这要搁平时，边伯贤一准吼回去：老子又不聋！就你丫的嗓门大是不是，你特么唱山歌去啊！

都暻秀现在特希望边伯贤能和他斗斗嘴，要是不行，骂他两句也成。

就是别像现在这样，直愣愣的盯着某处，眼神涣散的没有光彩，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

“伯贤…我…”

“你说的对…”边伯贤转过头，呆呆的看着都暻秀，“…你说的对…说的对…咳咳…”

边伯贤剧烈的咳嗽，都暻秀忙过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下一秒，鲜红的血喷在都暻秀洁白的衬衫上。

“边伯贤——”

.

边伯贤眼前发黑，瘫软在都暻秀怀里，哆嗦着嘴唇发出破碎的声音。

灿烈阿，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