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惊醒了秦山河。他睁开眼睛时,面前是满脸惊骇的吴积贤。秦山河不明白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是什么意思,不由翻了个白眼。
苏寒笙此时也被惊醒了,醒来后看见秦山河,同样是一副惊愕神色。秦山河见两人都如此,且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问道:“怎么,怕我吃了你们?”
苏寒笙还算镇定,视线迅速朝秦山河的腹部看去,那里确实有一个衣服破损的伤口,而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像是休养了一周时间。
“阿秦?真的是你吗?”吴积贤欣喜万分,就要冲过去和他拥抱,但被苏寒笙一手拦下。这一举动不仅让吴积贤觉得奇怪,也让秦山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寒笙始终与秦山河保持一段距离,问道:“我叫什么名字?他叫什么名字?”
“你在干嘛?”对于苏寒笙的警惕举动,秦山河觉得莫名其妙,“你们之前把我活埋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现在还要与我争锋相对?”
“活埋?你的意思是……你当时没死?”吴积贤恍然大悟。
“废话!我死了谁站在这跟你说话呢?”秦山河对吴积贤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后者没有觉得丝毫委屈,反而喜极而泣,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秦山河,苏寒笙拦都拦不住。
望着与吴积贤相拥在一起的秦山河,对大哭的吴积贤化怒骂为安慰,苏寒笙停在了原地,他觉得,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苏寒笙!他是假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苏寒笙回头望去,目光所及,竟是另一个秦山河!这个秦山河刚好从森林里出来,其手上正端着以树叶盛着的水,水在这一刻打翻了。
苏寒笙脸色惊变,立马回身分开了相拥的两人,然而相拥的两人却突然都变成了吴积贤,两个吴积贤连惊诧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从森林里跑出来的秦山河赶到,与苏寒笙站在了一起,但苏寒笙立刻挪出一段距离,保持警戒,因为他不确定这个秦山河就是真的。
万一两个假的合伙来坑害吴积贤,而自己又分辨不出真假,那岂不是害了吴积贤?所以当下他最正确的做法是……
“谁都不准动,谁动,我杀谁!”苏寒笙沉声道,眼神冰冷至极,他确实没开玩笑,“所以,小贤,不要乱动,哪怕一下,都不行。”
吴积贤乖乖点头,压下心中的慌张。不过假货也是有一手,因为他是和真货一起点头的。所以在外貌、服饰甚至表情都一样的情况下,苏寒笙一时也难辨真假。
一旁的秦山河倒是安静,既没有做出添油加醋的无脑蠢事,也没有说一些自作聪明的傻话,一副一切由苏寒笙定夺的样子。
这让苏寒笙稍微对他信了几分。因为在往日里,当六位少年在小镇上大祸临头时,都是他出谋划策解决问题的。所以久而久之,其他五位少年就养成了“每当出现紧急情况就全权交给苏寒笙处理”的习惯。
苏寒笙问了第一个问题,“我妹妹叫什么?”
“苏叶!”两个吴积贤异口同声,说完都立刻以惊诧的目光看向对方,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你这个该死假货居然也知道正确答案!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假货的演技是真的好!
苏寒笙沉吟,陷入了沉思。这时候,其他三人都遵守着不准动的规则,静静等待着陷入沉默的苏寒笙。除了苏寒笙,秦山河也在分辨真假,只是有苏寒笙那条铁则在先,他不好开口说话。
“最后一个问题,我问谁,谁答,”足足思考了五分钟之久的苏寒笙终于抬起头说道,接着他看向左边的那个吴积贤,问,“天有多高?”
“十万八千里。”
闻言,秦山河和另一个吴积贤都惊呆了,而苏寒笙则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个回答了问题的“吴积贤”,并竭力一拳猛击过去。那“吴积贤”瞪大双眼,在拳头到来之时连忙化作一群黑乌鸦,插翅而逃。
乌鸦群飞进了森林里。
见此,吴积贤彻底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秦山河盯着苏寒笙看,他很好奇其究竟是如何看出端倪的。苏寒笙同时也在注视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要不你也打我一拳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化作一群乌鸦飞走?”秦山河张开双臂说。
苏寒笙露出笑容,激动地抱住了他。可就在秦山河开心地要与苏寒笙相认的时候,对方却一个转身加过肩摔将他狠狠地甩到沙滩上。
“好了,你是真的。”看着躺在地上一脸痛苦且确实没有变成乌鸦的秦山河,苏寒笙面无表情地说。
“你大爷的……”秦山河疼得面色通红,就差没对苏寒笙竖中指了,特别是他腹部的伤口被扯动,疼得更加厉害。
“阿秦!真的是你!你没有死!”这时候吴积贤扑过去抱住秦山河,激动得无以复加。苏寒笙倒是没有声泪俱下,但脸上的喜悦却是比真金还要真。
秦山河拍了拍吴积贤的后背,示意他松开,不然自己得给他抱窒息了。吴积贤松开了秦山河,坐在那里看着傻笑,别提有多开心了。
秦山河看向苏寒笙,问道:“刚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呢,怎么去打了一趟水回来就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事?”
“那是这座岛上的东西,之所以能幻化成他人的模样,应该是扰乱了我们的感官。我们内心想看到什么,它就是什么;我们内心想听到什么,它说的话就是什么,所以,在我们都知道我妹妹叫苏叶的情况下,它‘回答’对了。”
听了苏寒笙的话,秦山河恍然大悟,惊奇道:“原来如此,所以你才问‘天有多高’这种根本没有人知道答案的问题,实在是妙啊!”
苏寒笙补充说:“我在问的时候,心里努力说服自己‘十万八千里’就是正确答案,所以我听到的就是‘十万八千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吴积贤听到应该不是这个。”
秦山河点点头,说:“我听到的是一串不明所以的咕咕叫,所以我才那么惊讶。”
“我也是!”吴积贤附和。
“诶?对了,陈浩渺他们呢?我从昨晚回来时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们。”秦山河问。
闻言,苏寒笙和吴积贤都神情凝重,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