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一边担心着,一边暗暗计算她与他所剩的时日。
他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世界上第一个给予她希望的人,他给了她可贵的善意,成了她生命宝贵的财富,当然也成了年幼的她不放弃生命的理由。
可毕竟还是年幼,思想单纯的她怎会知道,她算得再精细,死还是来的如此迅猛。
大概没什么事会无缘故不寻常,老头反常的行为预谋的便是磨刀霍霍他们这些‘猪羊’。孩子天真不曾发现,没有多少人知道坏人的真面目。
被觊觎的是好人,人们盼望他们跌下神坛,趁机踩上一脚,嘲笑几句。
老头决定下手的前一夜,叶落出了小屋去上厕所。
通常这时候陆以阳是陪着叶落的,但这几天他匆忙向叶落告假,没说明白原因,只是几天不见他的踪影。
叶落并不是真的想要上厕所,她心头压抑的厉害,没有他的夜真是空虚寂寞到极点,或者说她已经对他深深依恋。
叶落并不是真的想要上厕所,她心头压抑的厉害,没有他的夜真是空虚寂寞到极点。
或者说他已经对他深深依恋,像是几度奔走了鸟儿找到了栖息的良树。
今夜的月很美,一如洁白无暇的美玉,洒满了整个院子,攀满葡萄架的爬山虎也染上一层银辉。
年幼的叶落无心于景色,在院子里踱步,微风轻轻拨弄着碎发,亦撩拨爬山虎的叶片发出‘簌簌’的响声。
已是暮春,有了少许蝉鸣,在夜的静谧里,竟也不觉得聒噪。
倏地,一个苍白的人声打破了夜幕的沉寂,叶落被吓了一跳。
声音从院门口,叶落别过头去望,是来自于老头卧室的,那还亮着一盏灯,从窗纸映出的人影略微佝偻,似是举着手机打电话,老头似乎说的是方言,叶落云里雾里的听了一通依旧一头雾水,只听出他语调的贪婪,直觉告诉了她危险。
在压迫里久待,就会油然而生一种警觉,这种预测也总是出乎意料的准确,不容怀疑,因为它的发生,近在咫尺。
叶落被一种新的恐惧蔓延全身,先前的感觉已被阳的出现冲淡了一些,可现在,内心深处强烈的求生欲,猛烈的冲击着她的心灵,心灵尽管经历再多,孩童还是孩童,能有多淡然自若?
于是叶落僵硬在原地,似是陷入黑洞,不得挣扎。
夜风依旧轻轻的吹着,拂过梧桐叶片,发出“窸窸”的响声,伴随着却是一股瘆人的诡异。
叶落似乎听见那响声里隐约掺杂着声声童音,像是在哭,又像是笑,悲凉且可怖。
压迫感也一点一点从梧桐树传来,叶落满手是汗,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美丽澄澈的眼睛满是害怕,他急急地喘着粗气,不住地后退,腿却忽然一软,跌坐在地上,撞在屋树间的摇椅上,使得木头发出断裂的声响。
叶落下意识地望向小屋。
如果迟早都要死,那么时候并不重要,可只有拥有一丝的希望,哪怕渺不可见,也要抓住,尽管,不择手段。
不要开!
叶落在心里大喊道。她不想死,起码这一刻,她不想。
但,小木门还是开了。
屋内的人影晃动了一下,脚步声传来并逐渐变大,在她脑海里一遍一遍回响,告诉她,死亡近在咫尺。
叶落有些绝望的望着一点点透出来的光,做不出任何动作,她闭上眼睛,身体告诉她,她逃不了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