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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入世

如若尘埃落叶里

她是孤儿,被人抛弃在医院的太平间的一个尸体的底下,因为有白布覆盖,所以婴儿几乎看不出来。

  而她也不合时宜的乖,不哭也不闹。

  在第二天清洁女工过来打扫时,她才放声大哭,让一惯沉寂的太平间吵闹起来。

  后来被送到了一个小孤儿院里,可孤儿院建在市郊,治安并不好,常有孩子遇害的事件,这里常常是人心惶惶。

  多半孩子都患有自闭症,以至于没有半点童真在这个孤儿院里。大概是因为心理的过度恐惧与扭曲,孩子们一个一个相继去世,一年半后,原本拥有的30多个孩子只剩下七八个。

  这或许可以风轻云淡的被所谓大人讲述,但在只有一岁半的叶落,看来实感可怖。

  但这仅仅给年幼的叶落蒙上一层薄薄的阴霾并真正黑暗了她的世界的,是不为人知的阴谋。

  那时大概是树梢新芽的时候,小小的叶落抱着唯一的熊娃娃一个人在孤儿院的后院前自言自语。

  孤儿院的后院已经荒废了很多年,长期用一把大锁拴着门。叶落从来没有见人进去过。不过她听说,每到夏天里面就会传出阵阵恶臭门口善良的阿伯说是后院里的老鼠死了,腐烂在里面。

  孩童的力总是很小,微微大些的风拂过手里的娃娃就掉到了长椅底下。叶落便钻进去找,长椅对于叶落算很大,完全遮住了她。

  当她刚刚出来时,忽然听见咔嚓一声,一双脚从长椅前走过,叶落探出头来只见到一个背影,有些佝偻,小心翼翼地进了后院。

  叶落鬼使神差的跟过去,那人径直朝里面去,叶落便好奇的悄悄跟去。

  院子里是一口口素色的大缸,散发着重重的恶臭味,大缸几步远的地方是一间土砌的小屋,残损的屋体提醒着人们它有些年岁了,墙体上攀附着枯黄的爬山虎在风里微微摇曳,一种道不出的静谧诡异的气氛,渐渐散开,占满叶落的心头。

  年幼的她偷偷蹲在一个大缸边清澈的眼睛充斥着血腥――那个人蹲在旁边手里拿着竹棍伸进缸里搅拌恶臭味愈加浓烈,终了,从里面抽出一块腐烂的肉来,上面附着的红黑色物体竟是些未完全腐烂的肠胃。

  “成色不错啊。”那人一副贪婪的嘴脸,与叶落记忆里善良的守门伯伯截然不同。这些冲击着叶落脆弱的心灵,以及本就消化不良的胃,无可奈何下,叶落只得跑开。

  多半是惊异的原因,叶落有些踉跄,一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发出了响声。守门的老头反过头来,恰巧叶落跑开一只野猫跳过来,打消了那人的疑虑,那是一只皮毛雪白的小猫,哦不,是只小老虎,躲在一旁的叶落担心的望着它径直走向老头那儿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老头一脸和善的对着小老虎说道:“小祖宗,你怎么出来了?饿了吧?吃块肉。”

  说着从之前的缸里又抽出一块肉扔给小老虎,如果不是那块腐肉提醒着叶落,他还会是和蔼的守门伯伯,有爱心的在喂养小动物。

  可偏偏世上什么事情都事与愿违。

  小老虎是真的有些饿了,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那块肉,只剩下一摊鲜红色的粘稠液体留在地面。

  那老头又笑道:“小家伙,这个好吃吧?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说你不愧是稀种的老虎,爱吃童子肉,为了你,我才开了这家孤儿院用那些没人要的孩子给你腌肉,费了我不少心思呢,你要快快长大,买个好价钱。你要知道,像你们这种珍稀动物得卖好几百万呢。”

  叶落呆怔地望着一口一口比她高上半个头的大缸,那里面是几天前或几个礼拜前还见过的同伴,尽管不熟,一个成人都难以接受身边的人死去,更何况一个两岁的孩子。

  她美丽的眼睛里充满着惊恐,没有泪花是极端恐惧的表现,她缩在原地不敢动弹,眼前晃过那些孩子恐惧的脸,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一只手紧抓熊娃娃,掐进了娃娃里。

  “好了,小祖宗快进去,别叫人发现了,这些肉够我们用一阵子了,院里还有七八个孩子加起来,也够我们卖不少钱,等院里干净了,我再找小孩子给你腌肉吃。”

  老头临走前把小老虎放在里头的小土屋里,叶落凭借本能再次爬进了长椅下,老头只警觉的望望周围便疾步离开了。叶落紧张的几乎忘了呼吸。

  她,不想死。

  当生命受到威胁时,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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